越问黄许也越觉得自己是捡到了一个宝贝,北平第一富豪的独子啊,家中这是得有多少雪花花的白银!
充其量也就是一个暴发户,见着这李元瑟瑟发抖没有一丝世家公子的气度就是看出来了。就算他手再长人脉再宽也管不到军方上来,这个闷亏他们是得吃定了,谁让这小子无故跑到城外来,又被着自己抓了个现行呢?
越想心中也就越是高兴,不知不觉的就到了军营外。对于执勤兵的询问,黄许自然不敢说他是元贼的,不然也就轮不到他来审问了,就只说在路边遇到的一个小毛贼。
顺利的经过了大门,本来还是满脸高兴的黄许,在遇见一个脸上同样挂满笑容的马胖子时脸就臭了起来。
对于这个叫做马旭的人,好好的伙夫不做偏要在军中行商,而且还是得到了李大元帅亲自许可。在这胖子赚的彪体肥肠,黄许在军士中满是诋毁时,目光不免的带上了羡慕嫉妒恨。
虽然商人明初在朱元璋的明确打压下社会地位确实是非常低,担架不住他们有钱啊?对处于温饱都解决不了的农户乃至军户百姓来说,空有一个高其一等的身份,但也是非常羡慕他们衣食无忧的生活。
处于仇富心理黄许自然是对那胖子没有什么好脸色的,但是对于马旭来说,自认定要做天下第一商人之后,圆圆胖胖的脸上就时常挂起了和气的笑容,就是面对横眉竖眼也不曾落下。
常于军中做生意,和各军卒打好交道是必须的,对于这一毛不拔把着送来的战利品都要精确到厘的黄宇,马旭心中也是感到厌烦的。
但出于职业习惯,廉价的笑容还是习惯性的抛了过去,对于黄许冷面的不买账也是没有什么好恼怒的。机警的眼珠流转之间见正向着自己使眼色的李元时,就这么直愣愣的定了下来。
好似独守空房多年的妇人终于等来了常年不归家的丈夫,那双幽怨的眼睛立即便是挂满了泪水。虽然没有含泪那么夸张,但是目光之中对李元丢自己一人在军中的无限幽怨还是有的。
就在那些押解的兵士也察觉到不对劲,想到了什么齐齐打了一个寒颤之时,马旭才是长大了嘴巴大声道:“好你个李元,你怎的到现在才来?”
“怎么,你们认识?”见马旭呼喊自己的‘聚宝盆’,黄许一挑细长眉毛惊讶问道。
马旭呵呵一笑说:“认识,怎么不认识。他还是我商号的大东家呢,对了,就是军中常吃的蜜腊也就是他于北平制作,再运送到塞外去的。”
见黄许等人满眼的不敢置信,也不知道李元是为何被他们抓捕起来,虽然事情可能不大但闹出事情来毕竟不好,更何况又是在如此敏感的时候。
必须是得吓一吓他们才行,那双机警的细小眼睛左目右望着,朝着黄许挂在腰间的玉佩一瞧,眼珠子再是一转便有了计策。
“你们还真别不信,要不然我怎么可能一眼就认出他来。李元到这北平也可是元帅亲自任命的,诺,你腰间的玉佩就是那信物了。”
这李元不是北平城中富豪独子么,怎的又跳出个军中商号少东家、北平城后勤主事的身份来?又听马旭提起那玉佩,黄许把着玉佩解下触摸着这羊脂玉温润质感,瞧其花纹之中确实刻有李氏字样,心中不免有些狐疑。
知道已经到了火候,马旭便是再出一记重拳道:“没准李元是因为执行着什么秘密任务呢,如若要是不信,待元帅从居庸关至了北平,你亲自去问便是了。”
见一向谨慎轻易不得罪人的马旭,脸上露出有恃无恐之色,再见李元也是惭愧的笑容,终于突破了心中的最后一层防线。
黄许赶忙把玉奉上,满脸堆笑着说:“李大人这任务做的太过隐蔽了些,到荒郊野外险些连我也蒙混了过去。既然是元帅下达的命令,我就是不问了。惭愧,惭愧啊……”
几句话打发走了满是道歉之意的黄许,马旭把着李元拉至一处僻静的角落,就在两人独处气氛不怎么自然时,马胖子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就开始述说起一人在军中做生意的难过与无助。
听见他的哭诉,李元感到尴尬时一双手也不知道往哪里放,只能拍打其不断耸动哭泣的肥厚背部以做安慰。虽然经过千难万劫,种种的不如意,但是收获的果实还是非常丰盛的。
只是哭泣了一会儿,马旭又是开始与李元述说起赚的钱财来。
听马旭说了半响,意识到自己也不是当初那个刚入伍时的穷小子,已然是有着万贯家财了。虽然心中高兴,但是另一个问题随之而来:“旭哥儿,你有想过这些钱财如何保全吗?”
“保…保什么钱财?我们这些生意可都是正当赚来的。”马旭茫然着问道。
李元点了点头说:“钱都是正当手段赚来的,我们不怕查,但是却怕别人污蔑,随意往上面涂泥。你也知道古今多少人,杀戮一生功劳赫赫也挡不住莫须有的罪名,更可况我们这两个小喽啰了。
钱是在军中赚的,在这北伐军中还好,就算那些个将门纨绔眼红,但忌惮于李元帅的威势,不敢拿我们怎么样。一旦要是大军回师了金陵,我们又成个小军户,也就没了庇护。”
听李元怀有远见的预测,马旭在军中时常与那些将军公子打交道,可是知道这些事情一定会到来。如那预言的一般,空有钱财,但是却保不住。
见马旭已经慌了神,也不指望他能够拿出什么主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