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朱棣所想的,与他一样看不到大军作战的无比遗憾。在这还有些微寒的北平城,昨日晚睡受了凉,弄得一脸青鼻涕但一直还笑呵呵的李元的心思就是不得而知了。
处于这安全的北平,不必感到心忧,不必被每日早间那聚将鼓吵的心烦,也不必天还未亮就要早早起来为全军做着早饭,此时天亮许久才起的李元自然是心中无比满足的,干什么事情也自然是有一股子干劲。
早间抛弃了温暖的被窝,早早起床,一切收拾完毕,再是美美在这已经人声鼎沸的客栈之内吃了一顿早饭。到李元与二愣子从客栈出发时,太阳高空而挂,时候也已经是差不多到了九点多的样子。
至于要说昨晚与他们一起入住的韩雪与王远跑到哪里去了,说实话李元也是不知道。自早间去房中要叫他们起床吃饭时人影也早已不在,桌上残留一封信外,也只是有立于桌上饿的呱呱叫的雏雕了。
总是这样,在道馆时一样,到这客栈也是一样,招呼都不打一声人影就不见了。也不知是为何,韩雪走了,李元心中顿感一种空落落的感觉。
但还未等李元烦忧够,到了布政使司外就见围拢了一圈的百姓。见着他们脸上露出悲愤且热烈讨论,时常能够听到从他们口中得知“钱大人冤枉”的字眼,心中慢拍一跳就感不妙。
经过询问,那些百姓也是因为钱雯的冤情急切找人诉说,便是一股脑的把所见所闻倾倒给了一旁还处于茫然之色的李元。从四周七嘴八舌的诉说且因理解不同而快要吵起来的混杂话语中,终于是总结出了那钱雯是因为犯了什么大事而被朝廷罢官下狱,而右布政使刘彬暂代北平的一切政事。
听说还是因为贪腐的事情。虽然这钱雯为官一向亲民且又很善办理政事,这些能力在朱元璋心中都是知晓的,所以他也才会把这百废待兴的北平交给他去管理。这刘彬送来关于政事上的错漏也不太在意,但也就是钱雯于贪腐钱财这一件事情上,压垮了老朱心中的最后一根稻草。
这钱雯早不出事晚不出事,怎么在这时候就被罢官了呢,看昨日刘彬对自己横眉竖眼的样子,自己想要在北平混下去可就是有些难了。
未待李元多想下去,这时在官衙处一阵响动,接着走出了被一众身穿皂衣手拿戒尺的衙役围拢在中间的钱雯本人,除了是他以外还牵连出了一众心腹与钱家下人。
虽然说钱雯可能身处高位,眼界高远了也不会贪图手下小利,但他不能确保自己手下的人与他一样的看法。被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官员贪了钱,并在这不归路上越走越远,他们恐惧朱元璋的人皮恐吓,这时候自然是要想着为自己找一个强硬的靠山。
明初官员不得贪腐,而一年俸禄又是非常低,远远不够一家子人衣住吃食的。豪门出身的钱夫人看不过府中的破落,以为通过管家收取一些钱财补贴家用,于老爷并没有多大关系。结果这一下被刘彬扯出来,也正是作为了一大杀器来扳倒钱雯。
老朱那是什么脾气,可以允许你犯错,只要有能力能改就好了,但绝不会能够贪腐,一被发现必将严惩。
这钱雯可以是作死,可是自己的事儿还没有办,那说好的院落还没有批下来!没准这钱大人还有着什么隐情呐,在群情激动的百姓之中,依托着二愣子的身高体魄,李元也是拼命向前挤去。
本来钱雯身为朝廷正二品的左布政使,随便一人告他贪腐,没有确实证据谁人敢动他这朱元璋亲自任命的北平政事一把手?就算是平级的右布政使大人也不行,但也就是在他与刘彬对质之时,他最信任的且在府中做了十多年的老管家颤颤巍巍的指证他贪腐。
这还是有什么好说的,那一堆证据之中,他还可以说是人伪造的,但就是他一直以为心腹的老管家亲自出来指证,而他的夫人也是被吓得花容失色的带到堂上来一五一十把着受贿的事情都给招了。人证物证具在,还能有什么好狡辩的?
在被看押之时,钱雯的发冠掉落,一头长发披散下来遮挡住他显得苍白无比的面容。是自己夫人收的钱受贿之时也确有实事,他怎有面目再面对那些为自己辩解的百姓呢?满怀愧疚之色,这一直高昂的透露也是低垂了下去。
二愣子身材本就高大,又是在军营中苦练月余,杀过了人身上那股子凶悍之气就完全显露了出来,平常人一见他凶恶的面容便是不敢靠近了。
因为自己家人都被着刘彬控制,想要他们活命就只能扳倒老爷,在感到愧疚之时的老管家在心中也是感到一些忧虑,怕是这一下弄不倒钱雯。
这时候脚已经是踏出了半步,再想要收回去那可就是难了,不管之前是如何对老爷所授恩情的犹豫,此时在老管家心中就是想要一心一意扳倒他,直至这钱雯万劫不复,确保他不会复起而危害到自己为止。
正为攀咬的原由想到心烦呢,老管家抬起头来就见一个大个子分开衙前如潮般的百姓人群,在他身下则是还不到其肩膀处的李元。对于他老管家自然是熟悉的,除了他是昨日自己受老爷吩咐亲自把他们迎入府中的外,这人走时还慷慨的送给了自己两片金叶子。
这时候虽然金银管制很严不能随意流通,但还能用来打制金银之器,在首饰店里还是能够换取铜钱,金银与钱财也是挂钩的。突然被别人送了金叶子,一辈子逢不了几次的老管家自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