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简简拿起剪子剪向自己手腕的时候,屋门被推开,苏太太冲了进来。
“简简,你在做什么?”
苏太太的心惊跳起来。
她骂了半晌,忽然觉得不对劲,那屋门紧闭的屋子太安静。
果不其然……
或许这就是所谓母女连心。
苏太太冲过来抢夺苏简简手里剪子,苏简简却横了心寻死,力气蛮横,苏太太不是对手,只能抱住苏简简大哭:“娘错了,娘再也不骂你了,我苦命的孩子,你若死了叫娘怎么办?你要死不如让娘先死……”
苏简简剪子高举到空中,听着苏太太的哀求不由泪如雨下。
为什么穷途末路将她逼到了绝境才肯服软?
为什么啊,我的娘!
你用你的臭脾气折磨了我一辈子,事到如今方才肯收敛吗?
可是太迟了,我的娘啊!
你可知太迟了!
我的丈夫死了,我原本可以好好的婚姻毁了,我的人生毁了,我这丧夫的年轻寡妇从今往后该如何在这山圻城里立足?
见苏简简面色惨白,眼神里绝望如死灰,苏太太的心痛成碎片。
她悔她恨,却不是悔恨自己的性格逼迫女儿走了极端,而是悔恨自己当初没有极力阻止苏简简嫁给娄雪桉。
这个短命的贱人害惨她女儿的一生了。
她的女儿原本可以活得珍珠一样光彩。
如今……
苏太太见苏简简晃神,立即抢下了她的剪子,扶她到床上躺着。
“简简,你乖乖的,什么也不要想,睡一觉就都过去了。”
苏太太心有余悸给苏简简盖上被子。
苏简简不愿意看苏太太闭上了眼睛,眼泪却止不住从眼角滑落。
苏太太看着女儿如此模样,只能跟着落泪。
这时,门外有人来报,说是娄家来人了。
苏太太正愁一腔怨愤无处发泄呢,刚好可以找娄家人怼怼。
可是苏太太又不敢贸然离开苏简简,害怕她再想不开,于是吩咐婆子留下来好好看守苏简简,并将剪子等利器都藏了起来,方才放心离去。
苏太太到了厅上,并未见到娄大叔娄大婶,而是来了一个一身素服的年轻姑娘,心里更加窝火。
“你是谁?”
苏太太高傲,不屑和娄家那样门户的人家攀亲戚,自然不认识娄思思。
娄思思自报家门:“亲家母不识小女,小女父亲乃与堂兄娄雪桉的父亲是一母同胞。”
原来是娄雪桉堂妹。
苏太太心里有气:“你来我苏家做什么?”
“小女特来接我堂嫂回娄家去。”
苏太太冷哼:“要接简简,你的身份可不够格,需得娄雪桉父母来求我不可!”
苏太太恨不能此刻就让娄雪桉父母跪在自己跟前,她要问一问他们,怎么就生出娄雪桉这样的下作儿子祸害她的女儿的?
娄思思道:“我伯父伯母暂时不便来苏家,亲家母也知道我堂哥死得突然,千头万绪的事情要处理,我伯父伯母年岁大了身体不好,又受了这刺激,所以还是要请堂嫂回娄家主持大局……”
娄思思不肯将娄家告状实情相告,就怕苏太太和他们不是一条心。
娄思思想着先骗回苏简简。
不料苏太太不是个省油的灯。
她呵呵冷笑:“亲家伤心我可以理解,可是我们简简难道就不伤心吗?死的可是她丈夫!最伤心的人就是她!她还有什么体力能回去主持大局?”
苏太太一心想借娄雪桉的死让苏简简和娄家划清界线,即便娄大叔娄大婶亲自来接人,她都要刁难一番,更何况娄思思?
她绝不会放人回去。
娄思思从小就是个有主意的,和程氏那样的悍妇交手都不逊色,又怎么会被苏太太轻易刁难?
又仗着有周浩宾撑腰,想着苏太太不过寡妇,坏脾气早就让她断了各路亲戚,孤家寡人一个,无人出头,便越发肆无忌惮。
她凤眼一挑,冷笑道:“主持大局不行,回娄家哭丧总会吧?”
丈夫死了,做婆娘的刻意躲起来,不出席丧礼,这于情于礼都说不过去。
苏太太道:“简简已经哭昏过去了,今日不行。”
苏太太不想苏简简再回娄家,娄雪桉死了,不知道娄家人会怎么虐待她的女儿。
娄大叔娄大婶痛失爱子,定会将怨气都撒在苏简简身上。
娄雪桉的死和陆景胜脱不了关系。
陆景胜和苏简简的瓜葛全山圻都知道。
苏简简若回娄家,恐再难做人。
苏太太知道娄家正在告官,娄雪桉不可能这么快下葬。
于是她道:“娄雪桉什么时候出殡下葬,简简什么时候回娄家披麻戴孝去。至于丧礼事宜,简简原就不懂,你们娄家自己拿主意便是。”
苏太太的话让娄思思震怒了。
她沉了脸色:“亲家母这话听在我耳朵里,怎么压根儿就不认我堂哥是你女婿似的?”
“全山圻的人都知道我不认娄雪桉这个女婿,你不知道吗?”
苏太太泼皮,娄思思也很混蛋。
她不怒反笑:“既然如此,那就好办了!苏太太既然不认我堂哥做女婿,那我也就不必敬你是我们娄家的亲家母了!”
娄思思当即命自己带来的护卫将苏太太拿下。
那护卫是负责钱庄安保的,是奉了周浩宾命令听凭娄思思差遣。
而苏太太抠门,只养了一个老家院,哪里是这护卫的对手?
想来救苏太太,被娄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