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送时蔬之人已经找到了。根据她的交代,东西被送到了刘记绸缎铺,交给了那里的掌柜。可惜,咱们的人去晚了一步,铺子已经关门了。据说是东家回了老家,掌柜的也不见了。”
崔女官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奴婢已经派人去他的老家追查了,看看能不能找到线索。”
“算了,不必去查了。”石娇娥摇了摇头,“就算去了他的老家,也查不到这个人的。”
崔女官神情微顿,还是应下了。
其实她也觉得,所谓的老家不过是个幌子。这人可能是发现了有人在调查他,所以急忙逃走了。
可惜,线索就这样断掉了。
崔女官陷入了沉默。
石娇娥也不再说话,只是默默地端过茶盏,抿了一口,神情若有所思。
柳随珠背后之人,她到现在也猜不透是谁。这种未知的存在,让她有一种心绪不宁的感觉。
她的计划,她的安排,她好不容易改善的局面,她思前想后所走的每一步,都被此人轻易打破。
柳随珠再次得宠,与韩秀狼狈为奸。甚至,因为嫣儿被太监叫走,韩秀还开始插手宫中事务。
韩秀想杀她,韩秀想灭石家,这些她早就知道。只是,经过了这次的事情,只怕他会更加忍耐不住。
石娇娥眉头拧紧,心中压抑。她甚至有一股冲动,想要马上毒死韩秀,不顾一切后果。
可是,她不能!
大顺朝才刚建立,根基不稳。如果她贸然出手,不等韩秀咽气,藩王就会造反,到时候又是一场战乱。
她必须忍,至少忍个两三年,等天下大局稳定下来,然后才能……
而且,这两三年的时间,她要一边稳定大局,一边挑起将领们对韩秀不满。如此等韩秀驾崩之时,她才能顺利的扶儿子上位。
,甚至,她还要扭转琅儿的观念,要想办法接近自己的儿子,这比弄死韩秀还要更加艰难。
布局要一步一步的来,她不能乱,也不能急,更不能自乱阵脚……
有那么一瞬间,石娇娥甚至觉得,那幕后黑手做的都比她好。至少,他已经在韩秀的心里安了一根刺,让他对卢栋产生了不满。
刺?不满?
石娇娥心中一惊,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能做到如此程度,难道是父亲?这样担和父亲实在是太像了!
可是……
她又摇了摇头:一定不会是父亲!父亲不可能帮柳随珠。而且,父亲也不会如此害她。
只是,他真的不会吗?
石娇娥垂下眼睑,不敢再想下去。
……
京郊的民宅。
“娇娘,你不能去!你哥哥如果在天有灵,一定不会让你去冒险的!”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正拼命的拦着刘娇娘,不肯让她出门。
“别拦着我!我要进宫去找皇上!我要去给哥哥报仇!”刘娇娘目光僵硬,面无表情。
“哥哥肯定更希望你好好的活着,而不是为了给他报仇,葬送掉你自己的幸福!”少年苦苦相劝,两手扳着门框,死活也不肯松开。
“我哥哥……死了!”刘娇娘的眼睛转了过来,目光空洞的看向少年,仍旧面无表情。
“娇娘,你冷静一下!哥哥死了,我们谁都不愿意!可是那些人,不是我们能对付的!”少年担忧的看着心上人,觉得她此刻的状态很危险,仿佛要走火入魔一样。
“我很冷静!”刘娇娘深吸了一口气,坚定的说道:“你让开!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
“进宫不是那么简单的!就算你真进了宫,也不一定能见到皇上!而且,宫里那么危险,随时都可能要人命,你万一出了什么事情……”蒋元横在门口,眼睛通红的看着她。
“你就当是为我着想好不好?我们两个是有婚约的,你若出了什么事情,你让我怎么办?”
“蒋元哥哥,”刘娇娘终于有了表情,脸上露出一抹苦涩,道,“你不必等我了!我会把卖身的银子给你。你再找个好媳妇,好好的过日子……”
“娇娘!”蒋元抬着头,眼泪却往下流,“你就不能为我留下吗?我们一起离开这里,我们回老家。我能种地,我可以养活你……”
“求求你了,娇娘!我们回去,我们离开这个地方!”蒋元说的声泪俱下,感人肺腑。
“我不能走,我要给哥哥报仇!我看着他死在我面前!他被人勒死的时候,我什么也做不了!现在好不容易就机会,我一定要为他报仇!”
“娇娘,你别这样!哥哥的死不是你的错!你不要这么惩罚自己!你哭出来,哭出来就好了!”蒋元规劝道。
“我为什么要哭?”刘娇娘深吸了一口气,脸色又添了几分苍白,道,“该哭的是那些坏人!”
“你不用再劝我了!我一定要进宫!我是不会改变主意的!”刘娇娘板起脸来,一脸冷漠。
两人仍在僵持着,一位兵丁打扮的汉子,推开了院门。
“你们还在这里磨蹭什么?不是让你们赶快走吗?你们留在这里,万一被梁王发现了……”进门的汉子一脸不满,开口训斥道。
他和刘娇娘的哥哥是同乡,两人当初一起投军,并且都在卢栋的手下。只不过,他平日谨小慎微,就算见到卢栋的恶行,也不敢多嘴一句。
刘大朗与他相反。他的性子嫉恶如仇,见到了不公平的事情总喜欢管管,从而也得罪了卢栋。
“我不走!我要见皇上!我要告御状!我要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