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下了一整夜的雨终于停住了,天气有些放晴。秋风如刀,吹摆不定,还是有些冷。一辆马车安静地停在洛译酒馆门前,门口的招牌和酒招独独不见了踪影。街上不见多少行人,就算三两个路过的行人也是行色匆匆,并没有好奇这间破酒馆的年青店家,今日为何起了个早。刘牧只身一个包袱走出门来,转身从外上住了门却并未上锁,唏嘘片刻后收紧精神转头大步向马车走去。
“不用再缅怀一下?“顾斌好奇的看着眼前略显青涩的少年,有些好奇独自在此生活了几年现在却要离开了,反而没多少愁绪,不过这个念头刚起就被消灭了,想想暗牢驯养出的孩子哪个不是这样。难道真是离开那里太久,有些跟不上节奏了?
“嘿!有啥好缅怀的,提心吊胆了这么久,现在终于要离开了!“语气中多少能听出有些不舍,但更多的反而是庆幸。缓缓向北行的马车,逐渐把崇耀县抛在了身后,滚动的车轮碾碎了一摊摊积水,刘牧打了个哈切,将两条长腿舒服得搭在了车架上,手里的长鞭有一下没有一下的轻轻在虚空挥舞着。也许是旅途太过无聊,车厢里的顾斌又没有聊天的兴致,刘牧摸摸怀中的鹿皮酒壶想想后又放下,倒不是酒瘾犯了,只是一种习惯而已。
车厢里正闭目养神的顾斌,不知在什么时候起已经睁开了双眼,嘴角勉强的扯起一丝弧度。顾斌对刘牧在赶车的同时还能用马鞭修炼刀法的行为很认同,这个世界上天才不缺乏,但是肯定不是他们这一类人,铁血的死亡训练下,你只有比别人多努力才能活下去。想出声指点一番,却把这个天马行空的想法打出了脑海,不是自己吝啬门派中级功法,自己早已开始修炼了高级功法七杀心经,那中级的摄魂诀还不至于让自己看重。只是锦衣卫有自己的制度,该多少贡献才能学多少功法,等刘牧随自己回到本部,无论是鹰部或者是獒部都有自己相应的功法,自己私下传授是犯大忌的,轻则追回功法,重则斩杀!
眼前的少年无疑是年青的,令人羡慕的年纪,有太多未知的机会了。而自己已经老了,眼角仔细看的话可以发现布满皱纹,每一道皱纹都在不停得诉说这些个人的生命中经历过太多美好与不幸了。眼神奇异得深邃,仿佛秋风吹动的幽泉,宁静而执着。也许,正是这份执着让自己在大清洗的时候活到了如今,反而更进了一步。
整整两月的马夫生涯让刘牧有些想吐,唯一的方向就是向北,要不是顾斌一直沉默寡言,刘牧真想问问为何不骑马回去,骑马最多一月就可以到达吧。慢是慢了些,好处还是很多,至少无数次对炎阳刀诀失望的顾斌在某个午后,终于忍不住出声指点了一招。一直以来刘牧都以为自己的炎阳刀诀练全了,可是顾斌教给自己那一招自己就从来没见过,号称炎阳刀诀最后一招飞刀术“日照长天“。不等刘牧询问,顾斌便自顾地说道:“所有的暗探都不会这一招,这招是炎阳刀诀的精髓刀诀,等你入了鹰部就知道了!“
不一日,马车便驶进了一座靠近隔壁大漠的小镇,小镇上的客栈不是很大,但是住客倒是住的有些拥挤,全是南来北往的倒爷,背负刀剑的江湖人也不在少数,倒是显的分外热闹。
后院靠近低矮土墙的边上整齐的堆积着几车用草席遮掩着的货物,客栈前面的堂子里,不时有几个身着赤红玄衣的大汉进进出出,不等喝上两碗酒,就扯开了胸前的衣衫,表示着自己的豪迈。
等顾斌和刘牧走进这里的时候,客栈里连一张空桌都没有。仿佛到了自己的地头,顾斌一点儿也不着急,因为他知道马上就会有人来招呼自己,毕竟自己这张脸不是那么难认,再说了这里已经是锦衣卫的地盘了。
“大人,北边的上房空着,也已被打扫的很干净,您老随时可以过去休息。“不多时,一个伙计匆忙自后而出,碎步向顾斌走了过来,声音低得刘牧几乎听不见。
顾斌像是早就预测到眼前的小厮会妥善安排好似的,轻轻点了下头,随着眼前的小厮向后走去,那小厮忽然又道:“金顺镖局也住在店里,看样子是刚从关外押镖回来。“
“哦?不知随镖的是金顺的何人?“顾斌好奇的问道。
“是金顺的二当家,人称半面佛。“那小厮脚下不停的在前行路,嘴里回道。
顾斌眉头一皱,转而又不屑道:“蝼蚁一般的生物,不值得本官在意。让潮州的密探查一查金顺在关外的生意,看看是否奔着我们而来。“
一夜无事,第二天马车在天不亮就驶出了小镇,走进了茫茫隔壁,刘牧在不经意间发现天空总是盘旋着一只鹰,感觉不是太对立即拉住了马车。
“不用大惊小怪的,这是鹰部的战鹰,从我们进入隔壁开始就已经在鹰部的监视下了,这里是我们的大本营,没人能躲过两部的追踪的。“顾斌像是了解刘牧的大惊小怪似的,淡淡的解释道。
再次抬头羡慕了半天天空飞的鹰,刘牧才轻轻地扬起了马鞭。车轮在戈壁的碎石上左摇右晃起来,不到半日的行程,马车在顾斌的指挥下被放置在了一家牧民家里,如果不是顾斌带领,刘牧绝对想不到这样的牧民家里也是锦衣卫的暗庄。从弃马车开始,刘牧在顾斌的带领下走进了山区,辗转半日后来到了一座石头为体的大山面前,一路上的多次查验在告诉刘牧,在这里蚊蝇都躲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