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直接下来要审的就是杨晔的叔父杨仕伟,时任兵部主事,姐夫礼部主事董序。
朝中诸多大臣全被牵扯在***阁首辅商辂、李贤,左都御史李宾、司礼监太监黄赐、陈祖生这些大员全榜上有名。
文官集团慌了,那是彻底的慌了!
大臣们怎肯甘休!怎能让一个阉人把自己的老底晒于太阳之下!
他们又急又恨,恨不得立刻碾碎他汪直。
他们做出的第一个作出反应就是抱成一团,为杨晔喊冤,只要洗白了杨晔也就洗白了他们自己。文官们召集内阁开会,痛斥汪直的罪行,并写了一封长长的奏折给了皇上朱见深,要求废除西厂,罢免汪直。
但汪直是那么容易罢免的么?西厂是那么容易废除的么?
在皇上朱见深的心里,汪直就是反贪反腐的斗士,为他扫除讨厌之人的有力扫把,是让自己最具安全感的人。
汪直大刀阔斧的在干着侦缉,查办,抓人下狱,酷刑逼供的工作。
那些官僚们,惊慌着,愤怒着,谩骂着,罗织着汪直的罪名,不停的在皇上朱见深面前,鼓动着三寸如簧之舌轮番轰炸着,强烈的要求着停办西厂撤掉汪直。
朱见深纳闷了,为什么自己喜欢的二个人万贵妃与汪直大家都不喜欢?
无论前廷的朝臣们以“稳固国本”为由的万般鼓动,后廷的周太后以“愧对列祖列宗”的催促谩骂,皇上朱见深都默默的承受着,一如既往的爱着贵妃万贞儿。
至从皇长子去世,一晃三年过去了,万贞儿没有再生下一男半女。这皇宫的佳丽们也没有一个诞下一男半女。
万贞儿着急了。朝臣们着急了,这周太后更着急了。
这三年周太后一直在担心万贞儿如若再生下儿子,那是答应不答应封他为太子呢?
周太后明白只要皇上答应,她答不答应都不足为道,那个她讨厌的和自己同龄的女人一定会成为“生母皇太后的。”
这让她实在是无法容忍!
这是皇室的羞耻!
周太后再也不能再等了,她要找万贞儿训话,皇上不能老住在昭德宫里。
这天是皇长子夭亡三年的祭日,万贞儿万分悲苦的呆坐着,看道士做法事。皇上为了安抚她的心情,还特意请了道士做了盛大的法事,超度安抚亡灵。
法事刚做完,宁清宫周太后跟前的宫女彩蓝过来说太后有请。
万贞儿心里纳闷,这同太后和自己很少来往,就当自己不存在一样,今日召见也不知所谓何事?
万贞儿及不情愿的跟前彩蓝来到宁清宫。
周太后盛装威仪的坐着,万贞儿进来先行了三叩九拜的大礼。
周太后吐出了二个字:“坐吧!”
万贞儿在左侧早准备好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低着头,低眉顺眼的瞧着脚尖,不去看周太后。
昔日周太后那带着轻视鄙夷的神色已深深的刺疼过她。
万贞儿低头不言,待周太后发话。
周太后打量着万贞儿,勉强的从眼角里挤出了几滴眼泪来。
“今日是哀家皇长子的三年祭日,哀家这心里也是悲伤的很。可惜了,要是健在的话,也三岁了,是满地跑的。”
万贞儿不由的泪流满面,泣不万声。
“这是哀家的皇长孙,叫哀家如何不心碎。哀家也是女人,理解你此时心中的苦痛。但又有什么办法呢!愿皇孙天上安宁。”
万贞儿感觉到周太后今天这话说的也实是贴心,不觉抬眼睑瞟了一眼周太后,周太后话虽说的温婉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
周太后停顿了一下,“彩蓝,把那两本书赐于万贵妃。”
彩蓝把两本书呈在万贵妃的面前。万贞儿伸手接过,原来是嫔妃们必修的《女戒》和《内训》。
万贞儿的心开始不爽起来,太后送两本书言外之意非常明显。那是在告诉自己修为不足,要多多学习。
“你闲暇之时多多看看,学习领悟,嫔妃们贤良淑德才是国之大福,宽厚不专宠是首要品行德性。”
这周太后是在教训自己不贤不良不淑,独霸专宠了。
“哀家也希望你们和美幸福为皇室绵延子嗣,可贵妃你也四十岁了,早过了生育佳期。再说这后宫的幸福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佳丽三千,嫔妃众多,不能空枝荒繁。你要提醒皇上雨露均沾。自你生下皇长子三年了,这后宫却连个猫叫声都没有。没有儿孙欢笑的沉寂后宫,让哀家也实是惊慌。皇上子嗣不繁是国之不幸!一个妃子淑房专宠不是幸事!那纣之妲己,唐之玉环,周之褒姒,就是前车之辄。最后的结局想必你也是知道的。”
周太后语气虽平淡,但话意却深重,万贵妃羞愤的想寻个地洞钻进去。
万贵妃强忍着羞耻之心,低眉顺眼的说:“臣妾感谢并谨记母后教诲,今后定多劝导皇上移驾别宫,让其她年轻嫔妃开枝散叶,以繁我皇室子嗣。”
周太后的脸上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掠过,“如是甚好!以前的事儿不用多提了,不管怎么说,你一直对皇上细心体贴,你的照顾他人不可替代,也包括哀家和孙太后,哀家也得谢你。也正是如此皇上也格外垂爱与你,你也要多为他考虑考虑,不使他为难。不使他在朝臣面前无颜面,前些时有朝臣在大殿前跪哭不起,求皇上雨露均沾,以繁后宫,贵妃你也知道这朝臣们急什么,哀家急什么,国不可无储君!这后宫专宠可是大罪......”
“臣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