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修远心下一沉,他一个转身,高大的身形将雪照挡在身后。
侍卫们已经冲出门来,一层一层的将他二人团团围在里面。
雪照看了看四周的人,轻声说道,“修远,别管我了,拿上药材快点离开这里!”
“照儿,胡说什么!我怎么能丢下你一个人走!”他的眉宇间露出一丝冷意,低声说道,“紧跟在我身后,我带你杀出去!”
他看准人群里一个阵型较弱的缺口,却使了个障眼法,转身朝另一边大喝一声,舞动掌风,欺了过去。
侍卫们立即随形而动,大部分人都朝林修远攻击的方向涌过去,林修远却猛地收回手来,抓起雪照的手臂,往那个缺口破绽处飞跃而出。
人群外有林修远早就备好的一匹马,林修远将雪照扶上马去,自己翻身一跃也跨上了马背,只见他双腿一夹,那匹马便要飞奔而去。
雪照被他护在怀里,突然感觉到背后的人身躯猛地一震,一声强忍住的痛呼声从身后传来,雪照心下一惊,立即转头问道,“修远,你怎么了?”
林修远不答话,忽听“嗖嗖”的声响传来,他的身躯又接连震了几下,嘴里便有鲜血涌了上来。
他的后背已然中了数箭,有两支箭头已然穿透身体,从身前的胸膛和肚腹处露出了带血的头。
他身后背着雪照扔给他的药材包袱,却没能挡住凌厉的箭势,由于射箭的侍卫距离他们较近,而且都是王府内的一等侍卫,那些射来的利箭从包袱穿过继而又穿透了林修远的身体。
那匹马却没有停留,长嘶一声,扬起前蹄,向前飞奔而去。
林修远双手紧紧地抓住缰绳控制着马的方向,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向前趴在雪照的身上,他失血过多,已经快支撑不住了。
雪照的泪瞬间涌出来,她颤声说道,“怎么办,修远,你受伤了!”
“先回去……再说……”他的声音慢慢地变低,双手也渐渐地垂了下去,再也握不住上下跃动的缰绳。
雪照心里一阵疼痛,她顾不上抹去腮边的泪水,从林修远的手里抓过缰绳,大声地呼喝着向桐和堂的方向奔去。
尖利的马嘶声传入桐和堂众人的耳膜中,伙计们都奔了出来,看到雪照和身后中了数箭的林修远,都大惊失色,赶紧跑上前来,将林修远慢慢地扶下了马,七手八脚地抬入房中。
仁寿川立即赶过来了,他看到趴在床榻上,后背仍然插着利箭的林修远,不由得皱起了眉头,立即走上前来察看他的伤势。
过了一会,仁寿川将林修远身上的包袱除了下来,开始为林修远拔箭。
雪照跪在林修远的床榻前,两只手握住他的手,眼里的泪慢慢地从他的手背滑到手心,又滴在床榻之上。
她轻声在他耳边说道,“修远,仁大夫要把你身上的箭拔出来,会有些疼,你稍微忍耐一下。”
林修远早已经失去了神智,昏迷中却听见他轻哼了一声,仿佛是对雪照的回答。
仁寿川也沉声说道,“我开始拔箭了,少东家,你忍着点!”
说着他伸出一只手来,抓住一只箭身,手上攥紧,猛一使力,箭镞被拔出来,连着一丝皮肉也翻了起来。
林修远又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他的神智有些恢复,双手不由自主地攥紧了,雪照只感觉自己的手犹如被捏断了一般的疼。
她看着林修远痛苦的表情,心里便如感同身受一般,她将头靠在林修远的肩膀上,听着一声一声拔箭的皮肉绽开的声响,不由得痛哭失声。
林修远仿佛感觉到了什么,他的声音小了一些,攥着雪照的手也略略放松,他在她的耳边低低地说道,“照儿,别哭……我没事……”
雪照哭得更厉害了,箭被拔完了,却听得仁寿川吃惊地“啊”了一声,她立即抬起头来,惊慌地问道,“仁大夫,怎么了?”
仁寿川表情变得十分惊恐,他的手有些颤抖起来,难以置信地看着手里的箭镞,说道,“这些箭镞上,有剧毒!”
雪照的双腿突然一软,她跪着的身形再也支撑不住,颓然坐了下去。
她看着仁寿川,声音颤抖地问道,“仁大夫,是什么毒?”
仁大夫摇了摇头,说道,“恕我眼拙,我竟然辨不出来,我还要再仔细地验一验。”
雪照却不知哪里来了一股勇气支撑着她直起身来,坚定地说道,“仁大夫,先把他的伤口止住血,包扎起来再说。”
仁寿川听了她的话,赞同地点点头,二人立即行动起来,将林修远的箭伤迅速处理好了。
仁寿川正要找一个碗将箭镞上的毒采下来辨认,忽听门外有伙计急急地奔过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不……不好了!”
“怎么了?”雪照问道,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
“门外面有一大批带刀侍卫把……把咱们这里……包围起来了!”那伙计手指着外面,着急地说道。
“什么?”雪照惊得站起身来,说道,“他们果然追过来了!仁大夫,你在这里守着修远,看顾好他的伤势,其余什么都不用管,我去挡他们一阵!”
仁寿川点了点头,又有些不放心地问道,“于小姐,你……能行吗?”
雪照脸上一副坚定的神情,说道,“尽我全力吧!”
说罢,她快步走出了屋门,向桐和堂的大堂里走去。
符王爷的侍卫们已经在大堂里打砸起来,他们有的掀了桌子,又将药柜里的抽屉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