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修远觉察到雪照的异样,起身走过来问道,“照儿,你怎么了?”
雪照突然睁开双眼坐了起来,她使劲挣开林修远握着她的手臂,低声皱眉说道,“你不要管我!”
林修远的手抚上她的额头,触手滚烫,他着急道,“照儿,你发烧了!”
说着他立即拉过她的手来要为她把脉,雪照却更加抗拒,她伸出手来朝看不见的前方胡乱挥舞着喊道,“你别碰我!”
她的手一下子砸到床架上,力道很大,疼得她眼泪立即迸发出来。
林修远大惊,他从未见过雪照有如此剧烈的反应,心里不禁疑惑起来,他上前抓住雪照的双手,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安抚她道,“照儿,你若心里不舒服就都发到我身上吧,别伤了你自己!”
雪照在他怀里有一瞬间的安静,过后却又猛力将他推开,说道,“为什么我看不见?我什么也看不见!你一定觉得我是个麻烦对不对?你一定很嫌弃我对不对?”
林修远眉头微蹙,轻声说道,“照儿,你看不到我,我心里比你还疼,怎么会嫌弃你?”
雪照站起身来将他向门外推去,说道,“我不相信!你走!让我安静一会!”
林修远的力气比雪照大许多,在她面前却全然使不出来,他被她推搡着出了屋门,还未转身,门却在身后关上了。
他上前去推门,雪照却在里面将门闩住,背靠在门上,一声声的啜泣听得他的心如同被狠狠地揉搓着一样疼痛。
过了一会,里面声音小了,林修远却依旧推不开门。
他蹙眉沉思了一会,想到傍晚时分雪照喝下的那碗粥,当时便觉得此粥奇香扑鼻,自己却并未加留意,看到雪照此时的异常反应,他不禁愈加怀疑起那碗粥来。
他攥紧了拳头,快步走到大厅,此刻那伙计正在大厅后面的小房里盹着,他走上前去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他提起半个身子来,沉声说道,“别出声,否则对你不客气!”
那伙计刚要叫喊,听到林修远的威吓立即噤声了,面上露出一副愁苦恐惧的表情,求饶道,“大爷饶命,大爷有事吩咐小的便是……”
林修远问道,“傍晚送来的粥里面加了什么?”
“粥?并不敢加什么啊大爷……”一把凉凉的匕首抵在喉头。
“大爷饶命!我说我说!”那伙计的腿已经如同筛糠一般。
“大爷,不是小的干的,是……是我们掌柜的,她吩咐小的给夫人熬的粥里加了冷香散……”伙计一五一十地说道。
“冷香散是什么?”林修远皱眉问道。
“大爷,冷香散是西域那边特有的一种毒蛊,人服下之后便会心烦意乱,狂躁异常,最后便似得了失心疯一样……”
林修远咬紧牙关,手不由得攥的更紧了,问道,“解药在谁那里?”
“解药只有我们掌柜的有啊大爷!不关小的事啊!”那伙计连声求饶道。
“她住在哪里?”林修远眉头皱得更紧了。
“我们掌柜的住在里面那间厢房里,大爷放了我吧!”
林修远眉头一凛,手一松,那伙计立即摔倒在地上,林修远却已经大踏步走出去了。
厢房里的笛枝正在对着镜台涂抹梳妆,她平心静气地坐在那里,仿佛在等人。
“砰砰”的砸门声响起,笛枝笑了笑,将手里的梳子轻轻地放下,腰肢款款地走到门口,却不开门,倚在门框上闲闲地问道,“是哪位深夜来敲奴家的门?”
“林修远。”门外响起一声强忍着怒气的回答。
笛枝脸上笑意更深了,她用手指缠绕着垂在胸前的一缕发丝问道,“林公子找奴家有事吗?都三更半夜了,不怕你那位看不见东西的娇娘子醋意大发?”
话未说完,门已经被大力撞开,笛枝突然被一阵强劲的冷风裹挟住,喉咙上被一双铁钳般的手掐着,踉跄着退到屋里的桌子旁。
她站稳了身子,圆睁双眼,用手抓住钳在他喉咙处的铁手,问道,“林公子这是干什么?劫色么?”
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双血红色的眼睛,暴怒的声音嘶吼道,“拿出解药开,饶你不死!”
笛枝听了,勉强笑了起来,说道,“奴家给你解药,你先把奴家放开嘛。”
林修远将手放开,脸上的怒色却丝毫未减。
笛枝抚着半露半遮的胸口,轻喘了一口气,眼眸似水,笑容娇媚,她上前趴到林修远的怀里,用纤长的手指抚摸着他的胸膛,软语柔侬地娇声说道,“公子fēng_liú潇洒,难道看不出来笛枝的情意么……”
林修远觉得一阵异香袭来,头猛然晕眩,他立即警醒,站稳了身子,猛地将笛枝推开,说道,“收起你的毒香,快把解药给我!否则我让你偿命!”
笛枝看着她,水汪汪的眼睛里含情脉脉,她上前拉着林修远的手臂柔声说道,“你那盲夫人有什么好?不解风情,跟个嫩黄瓜似的,又不懂得疼惜你,我看着你替他受累都心疼死了……林公子,你就从了奴家,以后和奴家在这陇城里,日日fēng_liú快活,岂不是更好?”
林修远头晕地更加厉害,他生怕继续耽搁下去会中毒更深,便“刷”地一下亮出藏于身上的匕首,抵在笛枝脖子上,威胁道,“快把解药拿出来!”
笛枝见他勉力支撑,胆子更加大了起来,竟然伸出手臂从他胸前向下一点点地抚摸下去,嘴唇微微翕动着说道,“林公子真的忍心杀了奴家?那这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