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苦衷我明白,所以我并不恨你。”
“不!你不明白……”
少女扬起了脸颊,凝脂般光滑的皮肤上,早已红粉纵横。
“他们派人抓捕了我全家两百余口,包括我那不满十岁的幼妹……还给我爹安上了个叛国的罪名……我若不按他们说的办,就要全家抄斩……”
梨花带雨的慕云削肩颤抖着,哭的是那般柔弱,声音断续哽咽,几次想扑进对面少年的怀中靠一靠,却又生生忍住了。一个人战栗在风中,身影是那样的孤独。
少年沉默了,良久。
“后来呢?”
“现在已经没事了。”
慕云拭掉了腮边恋栈不去的泪珠,却拭不掉那一抹愁云。侧脸轻声道:
“不过有那帮人渣在,保不齐什么时候又会有事……”
“那就好。”
朱珏一边点头,一边随意地弯起一根手指,轻轻弹掉鼻尖上飘落的一粒花粉。
“想不想摆脱他们?”
“你能吗?”
慕云蓦然抬头,瞳中明亮如火。
“我不能。”
少女瞳中的火光忽然又黯淡了。
“可我有办法。”
这回,火光变成了羞恼。
“你……你倒是说啊——”
“还不是时候,到时你自然会知道的……还不快跟过去,不然他们会怀疑的。”
“你……好吧。”
目中的羞恼消失了。却终于变成了一丝说不出道不明的东西。
慕云凝视了少年片刻,方美目一剜,转身翩翩而去……
朱珏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那最后的一剜好深刻,仿佛自己身上少了什么东西一般。
看来烂好人不能随便做,以后还是离漂亮女人远些为妙。不然若是再碰到什么香艳幻境,难保那一丝美妙记忆不会变成心魔。
自己可是一心修行的人。
回到住处,已是一身的疲倦袭来。连忙洗也不洗便跃到了床上——还有什么比想睡便睡更幸福的呢,爽!
……
接下来的两日,朱珏老老实实去听了两天座席。
第一天是传功长老讲的,门票两个灵石。
第二天是第七峰大师兄何重霄开课,只要一个灵石。
然而两天之后,结果却让朱珏大失所望。
并非是他们讲的不好,相反都讲得不错。只是对朱珏却毫无用处。
关于凝气境的修炼问题,朱珏连瓶颈都没有了,又有什么好问的呢。
至于功法,少年三天就练成了第七峰凝气弟子几十年都没人练成的《太乙金剑术》,悟性之高,实在鲜有比肩。听着其它凝气境弟子在座席中提的问题,就仿佛诗仙去听如何押韵的课一般。真的是兴趣缺缺。
唯一令朱珏感兴趣的就是传功长老当众演示炼丹。
朱珏炼丹已有些日子了,却从未听过讲解,更从未见过别人炼丹。心中一直忐忑。如今金丹境的长老出手,正好方便朱珏拿那《炼丹笔记》来比证,看看自己的实际手法到底有哪些不足。
然而,大半天下来。除了一些无关紧要的细节,朱珏实在看不出那传功长老在炼丹的过程中还有哪些妙处。
看来,自己当真是骑着骆驼找驴了。有这时间,倒不如去逛逛坊市。
咦,说来那紫云坊的拍卖日已到了吧。自己筑基以前还准备专门再开一炉,炼制一味极其特殊的丹药,正缺几味稀有药草,不如去碰碰运气。
第三天,一大早起来,朱珏先跑了趟录事房,说是出门几日,交代了下去向。
其实第七峰内,只要凝气,一般都比较自由,不再有基础的必学课程,平日可花门贡去听座席,也可出门做些门派任务,换取贡献。只要出峰前登记一下便可。
而这些外门弟子各人又都有各人的活法。
闭门修炼者有之,辛勤炼丹者有之,苦做任务者有之,逢迎拍马者有之,可谓是五花八门。
可只要没有专门的师傅,便也无人去管,皆是我行我素。各管各摊。甚至自生自灭……
登记过后,朱珏便传送到了主峰,接着又按照上次甄帅指点的路径,从主峰坊市的传送楼直接传送到了紫云坊中的丹华楼内。
丹华楼乃是丹华派设在紫云坊的产业,平日有大宗的丹药生意洽谈或出售。是以楼内顶层平时总有一个内门长老坐镇。
不过传送阵的出口却是设在楼内一层。只要交了传送的灵石,便也没人理会朱珏的去向了。
出得楼外,正是阳光明媚,人流熙攘,纵横不知有几条大街,更是楼阁林立,生意兴隆,和丹华派内的坊市自不可同日而语。今日正是拍卖开始的第四日,是以热闹非凡。
“听说了吗,明日最后一天,紫云阁内将有几样压轴的宝物拍出,听说最后一刻,会有那‘不坠丹’出现。”
“是啊,早听说了,那可是帮助筑基境突破到金丹境的神丹啊,跨大境界的丹药。让我看一眼,死了都情愿。”
“切,瞧你那点出息……”
……
“不坠丹?”
难道是金丹不坠之意?
此刻,朱珏穿着入峰时穿的书生装,戴着之前用过的那张面具,外表看去就是一个二十多岁的黄脸青年。
对于丹药,朱珏心中倒没那么热切,将来还不会自己炼吗。
有了《炼丹笔记》在手,少年心中有无比信心,即便如今炼丹的经验还略有欠缺,可筑基以下的丹药,没人是自己的对手。
要不了多久,南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