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真 : “你可敢剁那铜钱么 ? ”汉子道 : “你便拿些来,咱剁与你看便是。”
杨真便去旁边的摊子上,用银豆子换了一把铜钱,一垛儿竖起来,放在地上,跟那汉子说道 : “汉子,你若剁得开时,我便三千贯买了。”
那汉子也不言语,把衣袖卷起,拿刀在手,看了分明,手起只一刀,就把所有的铜钱剁成两半,顿时惹得周边一阵喝彩。
杨真看他刀法,一板一眼,大开大合,颇有军中风范,再将铜钱拿起来看了,见铜钱的切口光滑如豆腐,最让人惊叹的是,这两半铜钱,左右大小被分的一模一样,能够完美的重叠在一起。
这汉子的武功不弱!并且刀法的精准度几位高明。杨真兴趣更甚,又问道:“你且说第二件是甚么 ? ”
那汉子说道 : “吹毛得过。就把几根头发望刀口上只一吹,便是齐齐都断。”
杨真又摇头道 : “我是不信。”说完从头上拔下一把头发,递与汉子 : “你且吹我看。”
汉子伸手接过头发,照着刀口上尽气力一吹,那头发果然都化作了两段,纷纷飘下地来。众人又是齐齐喝采,围观的人也越多了。
杨真又问:“那第三件是甚么 ? ”
汉子回道:“杀人刀上没血。”
杨真道:“怎么地杀人刀上没血 ? ”
汉子道 : “把人一刀砍了,并无血痕,只是个快。”
杨真再次摇头 : “我不信!你拿刀去剁一个人给我看看。”
汉子道:“光天化日之下,如何敢杀人?你若不信,取一只狗来,咱杀与你看。”
杨真道 : “是你说要杀人,杀狗做什么?”
汉子知道杨真分明是在戏弄与他,怒道 : “你不买便罢,莫要胡搅蛮缠!”
杨真催促道 : “快去杀来。”
汉子腾的站起,那身躯壮如牛,他朝着杨真压道:“你莫要没完没了的消遣俺,你若不买,莫要耽误别人买!”
杨真自是不怕,他笑道:“这街坊邻居,又谁去买把劳什子宝刀?莫非买去烧菜吃?我不买你还要杀我怎的。”
汉子被彻底激怒,他大声吼道:“俺和你往日无冤,昔日无仇,一物不成,两物见在。没来由杀你做甚么!”说完将刀用布一卷,便要离开,眼不见心不烦。
杨真岂能让他走了,欺身拦住他,那汉子拨弄他,又被他躲了扑在他身上。
那汉子怒道:“你莫要欺人太甚!”
杨真笑道:“欺你怎的?还要拿你的刀呢!”说完把手搭在他的刀上,就要夺来。
那汉子再也忍不住,对着周围邻居道:“街坊邻舍都是证见!杨志无盘缠,自卖这口刀。这个泼皮戏耍与俺,又强夺俺的刀,真是欺人太甚!”
他拽了杨真的领子,拔刀而出:“你不是要看杀人不见血吗?且睁大你的狗眼看好了!”
说完手起刀落,对着杨真的脖子砍了下去!
众人惊呼一声,吓得忙避过脸去,却听一声金铁击鸣声,打眼一看,那刀砍在杨真脖子上,竟是只留了一刀白印子,连点油皮没有擦破。
杨真看着目瞪口呆的杨志,笑道:“你叫杨志?您脸上的青呢?这刀也不过如此,我倒是以为有多快!”
杨志怔怔出神,即为自己刚才的冲动后怕,又为杨真的硬功吓住。听了杨真的问话,木然道:“什么青?你是哪来的好汉?来这戏弄俺等?俺虽不破落了,但也受不了这等作弄,你若再如此,俺拼了命也要跟你作一场!”
杨真心道,你青面兽没了青记,还叫青面兽吗?果然还是自己想多了,不过这方世界,遇到了不一样的智深,又遇到不一样的杨志,倒也是一种缘分。自己来这一场,也是有了些挂念了。
杨真想到,前世只能吃小浣熊干脆面集齐一百零八将,这方世界,倒是可以为所欲为,凑个真人山寨版的水浒传,也是不错的恶趣味。
他对着杨志说道:“我自是看你是个好汉子,有意试试你!不但要看你的本领,还要看看你的血性!咱这可不养老好人!”
那杨志道:“谁要跟你走了!你是何人?找我做什么?”
杨真从怀里掏了片金叶子和一枚织造局的令牌扔给他:“你连饭都要吃不上了,家传宝刀就要当了!还管我是谁?你若信我,便拿了这银钱和令牌去京城,自有人会接引你,你且等我半完了事,自有大富贵等你!你那祖上的荣光,也未尝不能再复!”
杨志下意识的抬手接了,刚要拒绝,一抬头却发现哪还有那人的身影?只得将手收回了。看这人武功高强,破了伪装后举手投足的气度不凡。却倒是对他的话信了八分。
他掂了掂手里的叶子,又摸了摸肚子,心道管那么多作甚,如今混到这般田地,便先拿着钱吃些酒菜填饱了肚子罢,便去京城找他,若是真是明主,便投奔了,若是欺俺,就将刀给他算是还了钱,再就地找些活计。
“大河向东流啊,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哇!”杨真早已经奔出了城外,哼着歌继续赶路了。如今不在京城,做事也随心所欲,倒让他忘了自己是那人见人怕,满脸阴霾的督主了。
以后,看来确是要多多出来了,倒不是为了放下仇恨和纷争,只不过出来透透气,更能清醒和放松下头脑。
杨真也不急着赶路,毕竟那西南行省死的又不是自己,他找了管道走了,若是有马车便搭,有船就坐,与路人谈笑风生,好不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