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城杭州,闹市里的一条幽静小巷——胭脂巷。
胭脂巷里鳞次栉比的都是一家家妓院。妓院门口大多站着打扮妖艳的女人手拿丝帕招呼过往的liè_yàn男人。男人们中也有初来乍到的,每一家都仔细伸头瞅瞅,一不小心就被老鸨拉进去了。
大多数男人是熟客,会直接走到惯常去的一家。进了门也会找熟悉的姑娘,老鸨见了他们也没有许多客套。
胭脂巷里除了妓馆就只剩下几家酒楼。生意都还过得去。
胭脂巷生意最红火的妓院就是“玉堂春”了。
玉堂春里的姑娘大多会一两样傍身技艺。琴棋书画戏总要学会一样。这里的老鸨舍得花钱请师傅教姑娘们,所以来玉堂春的男人们也格外多,甚至有些还是慕名而来的。
玉堂春里的姑娘们也是分三六九等的。
现在的头牌姑娘是花颜容。来玉堂春想点花颜容姑娘可没那么容易,不光得有钱还得有势力,花颜容姑娘也不是随便哪个男人都看得上的,遇到花姑娘心情不好,你有钱有势她也不见。老鸨还得哄着她,花颜容琴棋书画戏样样出色,那可是玉堂春的金字招牌啊!
玉堂春里除了像花颜容这样的头牌姑娘,还有许多普通的姑娘。她们大多只会一两样技艺。杭州城里普通男人也只会在她们之间选一个,毕竟见花颜容一面是要二十个大洋的。
玉堂春里还养着许多未成年的小丫头。她们大多是家人因为贫困或者疾病养不活女儿,才把她们卖到胭脂巷的。小小年纪就已经饱受人间疾苦。到了玉堂春里,除了打杂干活就是苦学技艺,每每因为学不好技艺被老鸨责罚时,老鸨就会告诫她们,当年的花颜容受的苦比她们还要多!所谓“技不压身”就是如此吧!
几个小丫头都在后面的一间厢房里一字排开,跟着师傅学习唱念做打。一个个子比旁边丫头们都要高些的小姑娘排在最里边,她已经长得有模有样了,再过一两年就能出来给老鸨挣钱了。
她学习时候也是最认真的,身段和吐字都已经很不错了。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像会传神一样看着人。老鸨站在一旁满意地看着这个小姑娘,老鸨的眼光是没错的。当年这小丫头的舅舅把她卖到玉堂春时,老鸨一眼就看出这是个好苗子。这不,才几年光景,小丫头就要长大成人了。她又将是玉堂春的一位头牌姑娘!
这个小姑娘舅舅把她卖过来时,说她叫“凌珍“。具体是不是真名,老鸨也不得而知,姑且就这么叫吧。
一起来的几个小丫头都喜欢叫她”珍姐姐“。凌珍在她们中是最大的一个,过了年凌珍就满十六了。老鸨说了,到十六就该出来挣钱了!
凌珍害怕过年,过了年她就长大了。
花颜容姑娘也喜欢小凌珍。她告诉凌珍,她会想办法让老鸨同意凌珍出来就只卖艺不卖身。不过,花姐姐也告诉她了,一定要学好技艺,这样才能靠技艺让老鸨没话说。所以凌珍学得异常刻苦认真。就连教她们的师傅也夸凌珍是个才艺双绝的料。老鸨似乎都已经预见到未来的凌珍给她挣大把大把的光洋了。
这一年是民国三十二年的岁末。胭脂巷里已经有要过年的气息了,时不时会有一两声爆竹声在街上炸开来。新年就快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