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卫遇见叶挽茹,是在一个月前的司徒将军府。
那天叶挽茹抱着一大堆五颜六色,能遮住她的视线的布料在偌大的将军府内晃来晃去,那时她可能是没算清要抬脚的高度,就被一个才二级的台阶绊倒了,而且就摔在了司徒卫面前。
对于这种笨手笨脚的丫鬟司徒卫当然不会理会,待会儿见到母亲时提一下就好了,心软好说话是没错,但不会做事的还是没用。
可叶挽茹接下来更加令司徒卫无语......
她手撑地想要爬起来,就在那一瞬,脚又不小心踩到了拖在地上的裙摆又倒了下去,惊慌失措间手还拽到了走到她旁边的司徒卫的衣裳,能清楚的听到手肘磕到地板的声音。
司徒卫皱着眉头,抓住她的手腕想让她松开紧攥着自己衣裳的手,谁知那丫鬟反应比他还强烈,猛地抽回手,就趴在地上往旁边飞快挪了几步,抬头看了他一眼后又快速的垂下头,还隐隐地在发抖。
以为她是认出了自己才会害怕,就听到她说:“谢谢,我自己能起来。”
司徒卫一愣,既然没认出自己那为什么会害怕,他是不爱笑,但也不会让人看一眼就发抖的呀?不过那关他什么事,司徒卫掸掸衣摆抬脚就离开了。
后来没多久,司徒卫在会客厅又遇见了被管家领进来的她,才知道她和另外一位较年长的女子是锦绣楼派人进府为母亲的新衣选花样的。
可能是他此时对母亲谈的事没兴趣才会把视线放在她身上,她就抱着一堆衣服安静地站在那儿,当她察觉到他的视线时扭头看了一下,又立刻低下头,好像还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司徒卫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记的那么清楚,是最近没什么紧张感才会想太多吗?
今日,翡城城主府人人噤若寒蝉,紧张的如临大敌。
一路上楚珩表情冰冷,快步疾走,进入会客厅扬手一甩斗篷坐在了主位上,动作利落一气呵成,浑身散发的气势让在场的人暗暗发抖。
只有站在他身侧的秦莫还能呼吸正常,因为已经习惯了。
现任城主刘业,为人正直,刚正不阿,楚珩在四五年前外出游历时就已经听说是个人人称颂的好官,所以才选择先来了城主府,并且已经准许黎浅先去暗中探查,王大盛也让人看管起来。
“楚安王突然到访,下官有失远迎,还请恕罪。”甫进门,一身官服的刘业对着楚珩行礼,动作态度落落大方。
楚珩虚抬手,“请起。”
“谢王爷。”刘业直起身站在那,开口问道:“不知王爷此次前来有何要事?”
“徐兴之事。”
冷冷的几个字吐出,刘业一惊,立刻跪了下来,“下官办事不力,至今没有找到徐兴,请王爷责罚。”
半年前楚安王得到消息称当时的翡城城主徐兴滥结江湖人士,涉嫌勾结甚至杀害朝廷命官,亲自前往调查,但在途中遭遇埋伏受伤,这才确定事实实施通缉,可他在半年前就已经跑了,难道王爷此次前来是有了徐兴的消息,还是来兴师问罪的......
楚珩看着他,表情没有一丝波动,也没有立即开口。
堂下跪着的人,脑袋低垂,一动也不敢动,官服笔挺,方形脸上一片肃穆,下巴上胡渣丛生,才三十多岁就已经生出许多白发。
“刘大人半年前接手城主之位,事务繁杂精力有限一时未顾及可以理解,但本王得知徐兴一直就藏在翡城内,你竟未有丝毫察觉,洞察不力你可知错?”
刘业浑身一震,这半年自己处理翡城大大小小之事,可万万没想到徐兴从来就没离开过翡城,自己却一点都没有发现,还枉谈城主之职。
“下官知错,还请王爷告知......”
“你起来吧,本王不是来追究责任的。”既是忠臣,楚珩也只是想点醒他而已。
依言站起身,刘业有些不明所以,从楚珩的表情也看不出什么,“这、王爷......”
“本王此次是秘密前来,请刘大人吩咐下去一定保密。”
“是,那下官还需要做些什么?”看来王爷只是来提点他的,这胸襟,气度真不愧是人人敬仰的楚安王,想到这里,刘业自觉惭愧。
“借人,本王人手不足,还需刘大人借些人手。”
“下官这就去安排,但不知王爷有何行动,下官也好及早准备下去。”
“本王会通知你的。”说完,楚珩起身离开,背后,刘业弯腰恭送,毕恭毕敬。
今晚的月光格外亮堂,万籁俱寂,忽然,窗户纸上黑影一闪,却什么动静也没有。
楚珩坐在桌前,单手臂放在桌面上,腰背挺直闭目养神,好像在等着什么。就听见秦莫说道:“主子,阿浅回来了。”
话落,黎浅出现在了他们面前,一边行礼一边说道:“主子,已经证实那家商户的家主就是徐兴。”
楚珩睁开眼睛,漆黑的眼珠眼神深沉,“知道了,你们下去吧!”
“是。”黎浅和秦莫同时答到,走到房门口推门而出,并转身带上门。
楚珩沉默了一下,起身走到窗前推开窗,手撑在窗框上,望着夜空中高挂的明月,思绪万千。
今天接到了郁良派人送来的密信,他知道郁良担心会打草惊蛇,不过也正如司徒所说,自己不会轻易罢休,徐兴太过猖狂不就是因为背后的人权势过大,借此机会也正好可以措措那人的锐气。
一个人的野心为什么就像是无底深渊,无论怎么都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