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什么,黎宛沐有些讨厌这个人。爱慕的眼光她在白鹭书院看过不少,却从来没有一个人向他这样具有压迫感。步步紧逼,一寸一寸逼得她无所退路。强大又自信底蕴是他骄傲的本源。
黎宛沐不想在这个人面前露怯,随便找个借口告辞了。
谢瞻看着空落落的手,情不自禁握了握自己的手腕,男女之间奇妙的差异感,让他心里升起一股微妙的感觉。
另一边解海潮还在跟黎宛涵僵持,黎宛涵不悦的问:“你跑什么。”
“小祖宗,咱们不能站在假山下面吗。”
“哦,不站在假山下,你想站在哪。”冷眉冷眼道。
解海潮防备的四下打量,“找个僻静的地方,省得被人看见了。”
黎宛涵啐他一脸,“你跟我见面时怎么不找个僻静的地方,一见沐姐就鬼鬼祟祟,解海潮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你都想哪去了。”解海潮挠着头发,气急败坏的,“也不知道是谁的青梅竹马小肚心肠。”
黎宛涵瞪目,这句话说的太有指向性了。
最终,这天黎宛沐还是跟解海潮没能见上面,黎宛涵不咸不淡的安慰解海潮:“可能你们两个没有缘分吧。”转身就对黎宛沐道:“我错了,我不该介绍你们认识的,他就是个人渣。”
黎宛沐笑了笑,没说什么。也没有告诉黎宛涵她遇见谢瞻的事。只在闲聊中状似无意的问了一句,“谢海潮还有个舅舅吗?”
“舅舅?”黎宛涵小口咬着苹果,“舅甥的话,那就是嘉和公主那边的兄弟姐妹...皇上?”放下苹果,严肃的问:“你问皇上干什么?”
“随便问问。”黎宛沐风轻云淡,面不改色。
“你见到皇上了?”
黎宛沐心里一跳,平静道:“我怎么可能见到皇上。只不过听别人碎嘴说解海潮不就是有个好舅舅的话,才问一句罢了。”
黎宛涵还是很奇怪,解海潮舅舅是当今皇上,稍微想想就通了啊。“这么简单的道理你还问我。”
“一时没反应过来嘛。”
“那你在想什么啊,这么简单的事都反应不过来。”黎宛涵又爬回去啃苹果,随口道。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黎宛沐垂目不语。
黎府书房里,灯火通明。厉如铁坐在黎相国对面,万分抱歉道:“实在是小女顽劣,还望相国大人见谅。”
“欸,话别这这么说。小孩子养猫哪有个下数,整天弄得脏兮兮的到处在院子里流浪,令嫒许是以为谁不要的才出以援手。”黎治臻睁着眼睛说瞎说,惭愧道:“滢儿她姨娘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孩子也养的小家子气。好好的猫不养,偏爱捡那街上的猫儿狗儿。县官家的女儿都不养这样的小牲畜。也不怪令嫒误会。回去也别骂孩子,孩子也是善心。”
厉如铁听了,心里很妥帖,喟然道:“是啊,这个女儿也是我从小娇生惯养的,断不会看着别人的好东西就伸手拿的。下官纵然位卑家贫,也从不在金银钱财上短女儿,定然是一场误会,指不定这孩子还以为自己善心呢。”
“呵呵,你说的是。”黎治臻半句都不反驳,只一味点头道:“孩子不过是好心办坏事。我把话说在前面,回去可不准凶孩子。小姑娘善心难得,女儿都是爹娘的小棉袄,你若训斥了孩子,可不得哭成泪人儿。”
“黎相说的是。”厉如铁连连点头。
黎治臻笑叹道:“原本是个不值钱的小畜生,不值当我去给你讨。这口我也委实难张开,一则总像是在谴责令嫒,二来,看起来也不大气。好像我堂堂相国府,连一只猫儿狗儿都要和下属斤斤计较。现在,见厉大人也是个疼爱女儿的。我却是放心了。”
顿了顿,端起茶碗,拨开浮茶轻抿一口。继续道:“你说这为人父母,儿女承欢膝下,一群娇滴滴的小姑娘趴在你腿上哭的像个泪人一样,这话再难张口,我舍了这张老脸,也得去说不是。”
厉如铁不断点头,连连保证道:“赶明儿,下官一定将贵府小姐的爱宠安然无恙送回来。”
两人又是一阵寒暄客套,黎治臻才令左右送客,并嘱咐亲自送到大门口。自己卸下一身疲倦,回了主院休息。
夜深了,一天的喧嚣都归于宁静。闹腾了一天的公主府也终于安静下来,公主府下午就开始陆陆续续谢客了,下人却一直收拾到深夜还没收拾完。嘉和公主索性吩咐先把大厅和正院收拾出来,先休息,明日再继续。
在一片谢恩声中,嘉和公主转身回了房间。
房内,谢瞻右手正挟一白子,对着棋盘目露沉思。“这么晚了,你还不回去吗。”嘉和公主温柔的坐在他身旁。白天不上朝,夜里还不回宫。这是要闹的前朝后宫的不得安宁吗。嘉和公主慈爱的望着幼弟,伸手帮他整理鬓发。
“怎么,姐姐不欢迎我吗。”谢瞻故意问。
嘉和公主轻轻拍他一下,假恼道,“还没闹够。”谢瞻不说话,似乎全身的注意力都凝聚在棋盘上。嘉和公主伸头一看,这哪里是下棋,完全没有章法,根本就是一通乱下,她好笑的问,“看你在这下了一下午棋,我还以为你在破解什么玲珑珍局呢,原来是一团乱麻。”
棋境如心境,说的没错,他此时心中的却心乱如麻。
被点破心事,他也不羞不恼。索性丢了棋子,转身与嘉和公主面对面。
嘉和公主温柔的看着他,“发什么什么事了,能跟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