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倒是有趣,敢情四小姐竟是这般没脑子的人,偷拿长姐的东西竟还闹得院子里人尽皆知。
周氏见这口实已然落定也不能抹去了,只好随他去,横竖只要有自己在,便没人敢拿这点小事来做齐姝的文章。
她轻咳了一声,拿帕子轻拭着嘴角,边道:“齐姑,带几个人去搜搜那两个丫头。”
“且慢。母亲,既是三姐指控我遣了身边的丫头去偷了她的东西,是不是该让她的丫头来搜查更好些?”齐念温声提醒道:“毕竟三姐自己的东西只有她的丫头才最熟悉,您说是不是?”
这话说的虽入情入理,但这毕竟与她们事先谋划好的不一样。周氏本想随便说个理由拒绝了,但只听齐姝抢先迫不及待道:“好!那就如了四妹妹的意,也好叫你无话可说。百合、海棠,你们俩去好好的搜搜那俩贼丫头,务必要搜查仔细了!”
她身后的两个大丫头立即领了命,上来便开始搜身。
周氏只暗恨女儿太过心急,又见齐念一副毫不在意胸有成竹的模样,顿时只觉不好可能有诈,要阻拦却又来不及了,只得静观其变。
齐姝到底还是急功近利了些,今日这事本就是她十分理亏,周氏为她强出了头以主母威势强压住悠悠众口已是十分不易,但这母女二人却不知见好就收,非要栽赃齐念好除去她身边的得力丫头。本该模糊了事大家息事宁人,但总有些不识好歹之人兴风作浪,便也怪不得她略施小计叫她们下不来台了。
阿瑶冷着脸面无表情,浅苓却是捂着脸哭哭啼啼不休。任那二人自她们身上翻找足有一盏茶的功夫,还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都没找到。
齐姝的神色自得意转为僵硬,最后只见百合与海棠面带难色回来禀告确实没有搜到什么之时,她更是失态尖叫道:“怎么可能!我亲眼看见浅苓她收起来了!定是你这贱人……”她转身要向齐念发难,眼角余光却在撇到百合的发髻上某一点晶莹摇曳的光华上,跟见了鬼似的张大了嘴巴,面上神情似是十分的不可思议。
原来,她那处心积虑的玉花步摇竟就这般大摇大摆的插在百合的发髻之上!
周氏心中暗叹一声,最为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自己的姝儿果然斗不过这个诡计多端的小贱人,不得不让她这个做母亲的为女儿扫清障碍了。
她抬眼目光极其锐利的望去,如若眼神可以杀人的话,齐念恐怕早已在她面前死过千万次了。
齐念好整以暇的施施然隔着满厅的人遥望着她,面上似笑非笑,一双剪水眸中微微荡漾的神采光华尽是*裸的恨意与讽刺。
纵然你大权在握又如何?你那愚不可及的女儿三番四次的自己作死,可怪不得我好心伸手给她递刀了。
乍在这位向来笑里藏刀的四小姐眼中看到这般深可见骨的仇恨,就连周氏这样见过大风大浪之人都惊愣住了。耳边只传来齐姝歇斯底里的尖声嚷道:“你这个贱人竟敢使诈!我那步摇明明便是……”
“姝儿!”周氏一声厉喝阻断了她即将脱口而出的真相,令齐姝面色惶惶惑惑的看过来,本该盛满丽色明媚的双眸中竟隐约沾染了癫狂之意,蓄满了清泪几欲滚落泪珠来。
周氏顿时既心疼又愤恨,但她知道就算齐姝可失态,她这个做主母的也决不可在那小小庶女面前自乱了阵脚。
“好了,今日之事闹得我头疼,阖府也是上下不宁。”周氏重新端起了架子,威严道:“此事便到此为止吧,除了四小姐院中的人,其余人等一应退出去。”
齐伯忙应了声,低头间给钱姑使了个眼色,只叫她好好看顾着四小姐,旁的事且先放一放。
钱姑倒也不情不愿的点了头。
周氏正想带着失魂落魄的齐姝一同离去,却只听齐念在身后不紧不慢的道:“母亲,不知三姐姐说我我使人盗窃一事之冤屈,可算是洗清了?”
齐姝咬牙切齿的正要说话,却只觉周氏拉着她的手在她的掌心掐了一下,使她愣住了。
“当然了,母亲自会为你主持公道。”周氏慈爱道:“你今日也受了好大的惊吓,需好好静养着,这些费心劳神的事情就交给母亲吧。”说着向钱姑使了个眼色,“钱姑,快扶四小姐回屋躺着,若是缺了什么东西也不必再回我了,自行去库房领取吧。”
钱姑忙不迭的上前搀人似是半拖半让的将齐念送回了屋内,全然不顾齐伯暗自制止的眼神。
齐念倒也无甚所谓,反正她的局已经一步不差的全都布好了,其他那些无关紧要的人或事,她是不会放在心上的。
钱姑在齐念这里奉承不过一时半刻,便找了借口匆匆出去了。
闹腾了半日的小院总算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几个丫头都被惊吓的不轻,倒比齐念这个实打实的病人面色还要差上几分,尤其是浅苓,她脚软的几欲站不住了。
温言和目的打发了她们下去各自休息,浅苓倒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只是见小姐并无要留她下来兴师问罪的意思,便被浅芷搀扶着带回房去了。
阿瑶倒是面不改色,依旧安静的守候在她的床前。
“今日你做的非常好,阿瑶。”齐念放松了身体靠在床头边,如墨般漆黑柔顺的长发衬着她那如同冬日新雪般光洁耀眼的肌肤,如画般清丽绝伦的眉眼更是脱俗超凡,仿佛空谷幽兰般淡雅,又似水中芙蓉般高洁。
“若不是小姐很会凫水,我恐怕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