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醒来的时候,不二的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身上盖了薄薄的被子,衣服穿的有些邋遢,似乎是一晚睡姿不佳的结果。房间内有些凌乱,几个植物果实制成的酒壶七零八落地散落在地上。其中一个酒壶中似乎还有些余酒,倒在薄被边缘,滴滴答答往下滴着酒,沾湿了一小片。那魔女已然不在这间房内。但纵是四处浓烈的酒味散溢,也可以从中轻易地分辨出她身上悠悠的余香,不作遮掩地在屋内淡淡飘着。这屡幽香方窜入鼻孔,便恍惚有些难以辨识的画面在脑海中乱飘着。似真似幻,似梦似醒。他使劲儿回忆昨晚发生的事情,但似乎喝的断了片儿,只记得那魔女拿着几个酒壶走进来,二人你一杯我一杯,不知道喝到什么时候,就没了记忆。“太放纵了!”他重重叹了口气。早知如此,昨晚便该稍微收敛着,用法力化掉一些酒劲儿,也不至如此狼狈。窗外传来略微嘈杂的声音,似乎有人在叫喊着什么。他仔细辩听,好像说的是什么盘查止步之类的。“怎么回事?”想着,便起身走了出去,只见客栈所在的巨树上,来了一队雪精族战士,领头的是个双叶中阶战士,把客栈中暂住的异族人都招集在一块儿,逐个盘问着。他正要找人问问究竟,却见那魔女踩着树干的纹路,从巨树根底飞快地窜了上来:“魏道友,我方才打听到,昨晚树宫中有异变,眼看就要全域封禁,我们若想出城,可得抓紧了。”魏道友?那魔女对不二的新称呼,让他微微楞了一下。再看她脸上的神情,似乎也不大对劲了。眉目流转之间多了几分清冷疏远,神态呈相之际凭出些许淡漠高贵。仿佛又回到了傀蜮谷中,人魔对战擂台之上,那个仪态雍容,端严英气,令人不敢*视的,高高在上的,角族尊上大人的模样。“魏道友,时不可待,你若还想在这浩瀚森林中,赏风观景,流连忘返,那我自当奉陪。”不二这才回过神来:“走走走!边走边说!”……二人直奔浩瀚森林东面的出口。路上,不二问那魔女树宫中究竟发生了何时,怎么搞得人心惶惶。那魔女冷冰冰道:“皆是半道打听来的消息,谁也没个准话,只知道树宫卫队正在严查。”不二眼看她这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一时也不知如何应对,只好默声不语。一路疾行,但见道上的雪精人已无先前那般多,想来许多回自家躲清静。走了不多路,却遇到数十队来回盘查的战士小队。看到二人,便径直拦了下来,盘问一番。不二拿出西雅法师的金叶,这才准许放行了。他又试着去打听:“敢问各位,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竟然查得这般严禁。”这些雪精卫队向来和气,但值当此刻,也都板着面孔:“自然是有当紧之事,你们就不要多打听了。长头交代了,此番重点查的是异族人,但本族形迹可疑的,也万万不可放过,你们两个要是没有着急的事,就快快回自家待着,以免惹出麻烦。”不二将雪精族的相见礼致得极为恭敬:“多谢,我们即刻回家。”说罢,便带着那魔女又添几分遁速,直往东出口而去。听这些雪精族卫士的口气,看来真的出了大事,全域出口被封是迟早的事情啊。一路马不停蹄的赶着,担心封禁的事情,又忍不住琢磨发生了什么事,当真是一团乱麻。行了约莫近百里地,忽然瞧见前方一阵绿芒闪烁,紧跟着一道绿色光壁拔地而起,在半空之中轰轰然划过。再回头四望,才发现东南西北四面八方皆有巨大绿色光壁浩荡升空,在数千丈的高空合为一壁,似个天大的绿色锅盖,将浩瀚森林中心一带严严实实罩住了。“坏了!”不二心头一沉,但仍是与那魔女一并向光壁近处遁去。岂料得没走多远,便被一个法师小队拦住了。“全域暂时封禁,期间断绝出入,二位请回吧!”不二试着上前交涉,说了一堆理由,还搬出了和蔼可亲的西雅大法师,仍是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郁闷到无以复加,只好脚步沉沉地转身往回返。“眼下怎么办?”他边行边问。那魔女却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冷冰冰道:“还能怎么办,等着罢。魏道友若是心急如焚,立时便要出去,大可以将那些法师小队通通杀了,将封域阵法破掉。便恕我不能奉陪了。”一句话便将话题杀得死透,不二无以回复,差点憋出内伤。心道若不是被你拖且几日,我早就出城了啊。但现今说什么也晚了,他本人又不大喜欢埋怨旁人,只好把苦恼吞在肚里,自己消化去。快到先前暂住的旅馆时,迎面遇了一个雪精族一叶战士,匆匆忙忙行着。不二倒是未曾留心,但方走了十几步,那魔女轻声叫住他:“魏道友留步。”不二连忙站住:“怎么?”只见那魔女冰凉的眼神直锁那擦肩而过雪精人的背影:“有问题,你瞧出来没有?”不二自然摸不着头脑了,又仔细盯着那雪精人背影,似乎身材宽壮了一些,行进的姿态稍稍怪异一些。除此之外,再无别的异常。便将自己观察到的告诉那魔女,又道:“这不算什么大问题吧?”那魔女摇了摇头:“刚才迎面走来的时候,你没有留心,他敬见面礼的时候,拳心不是向着胸口,而是稍稍朝下的。这在雪族人的礼节中,是提醒对方,危险即将降临的意思。他与你我素昧平生,干什么要提示咱俩?而且,再往前开,他一路行进的时候,对每个人都是这样的手势,显然是学习见面礼的时候,没学地道。”不二奇道:“你的意思是?”那魔女笃定道:“这人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