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飞飞正在思虑间,却听的有物体铿锵掷地之声,不用想,在这深宫中,只有太后那老太婆才敢弄出这么大的声响,一步一声,已经扶着她的拐杖出来了。
凌飞飞干脆匍匐在地,“孙媳参见太后娘娘!”
那老太婆恍若未闻一般,徐徐从身旁一路而过,待听的她窸窣落座的声音,半晌才道,“你可知罪?”
这老太婆毫不含糊啰嗦,上来就直接主题,倒打的自己措手不及啊,好吧,自己也只能勉强而上,“孙媳不明,还望太后一一指出!”
“砰——”只听得一声清脆得响声在这静谧的殿中分外清晰,这老太婆真是不嫌疼啊!这么重的一掌拍在桌上,哎呀,真是她不疼,自己听着都疼。
“放肆!哀家见你是毫无宫规!”太后甚少如此疾言厉色,一时之间,殿中服侍的宫人便纷纷跪在地。
“太后息怒……”
“太后息怒……”
个个已是胆战心惊,一时之间,便已经静谧无声。
偏偏有不怕死的声音直道,“孙媳愚昧,就是因为孙媳关爱夫君,怕他吃不好,睡不好,这才追随其后,日以继夜的照顾夫君,何罪之有?若论罪,孙媳可不感当。若论错,孙媳的确受之无愧,错在擅自离府,不懂规矩,请太后责烦,孙媳绝不会有半丝不愿!”
这时才抬眸望向了居高临下的太后,还是那副清淡的装束,只是原本和善的脸庞竟然也沾染了些许凌厉,这与第一次见到她那副和善得面孔相提并论,的确扭曲多了。
自己差点忘了,这是深宫之中,纵使这老太婆老了,可是多年被这深宫浸染,哪里是寻常人家慈爱的老人,何况,怕是离这老字还差的很远呢!
太后听后并未再继续勃然大怒,冷光一扫正跪在地上的凌飞飞,“哀家还小瞧了你!好一张能言善辩的嘴!”这与从前在宫宴上接触的凌飞飞大有不同,原本以为不过就是未见面的小户之女,竟然能口齿清晰,坦然自若的回禀自己,若不说是太过聪明,还是太过愚钝。
“孙媳不敢!”凌飞飞这才垂眸,怕是这样,太后更是对自己不满,悔之,方才应该一直装傻到底!可是若是一味的忍让,怕是更让对方肆无忌惮吧!好歹太后就算要罚人,也总该有个名正言顺的的由头不是。
“不敢?方才不是见你左右应对自如?”太后冷笑一声,眸光越发阴冷。
“孙媳的把戏在太后面前如同卖弄,孙媳也不敢说话了,还请太后您老人家就给个痛快吧!”多说无益,反正今日逃不过,难不成本小姐今日还真的怕了不成。
早死早超生!
“好,既然你如此想,受罚,哀家就成全你!”那太后哪里还有先前的恼怒之色,此刻已然相反不怒自威,只是神色不明,凌飞飞敢发誓,她定是在思虑着怎么整本小姐!
“来人……”
来了,来了,看吧,继续!
“将四书给哀家找来,哀家便亲自监管着你逐一眷写这些书籍,哀家不仅要让你写,更让你将写四书上的每一个字深深记在心中,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我去!
你妹的,就是打本小姐一顿,也好过眷写书吧,还是四书,麻蛋!满书宣扬着大明女子低下卑微的条条款款,头疼!
果然这老太婆狠,很快便有太监将矮檀木桌搬了上来,文房四宝,一件不落。
“开始吧!还愣着干什么,方才不是一心求惩吗?”偏偏那老太婆还在一旁慢悠悠道,她倒是从容不迫,丝毫不觉有何不妥。
“是……”你妹!凌飞飞心中痛痛快快将那老太婆上上下下都咒了遍,这才研磨了墨汁,开始眷写!
多年不动笔,这次一次眷写这么多书,岂不是要累死本小姐,殊不知,几个时辰的光景便这样过去了!
可怜凌飞飞空有灵力护体,竟然派不上用场,手臂已然酸疼,那老太婆竟也不让自己歇一歇,只顾着自己执手看书,或者累了假寐半刻,完全忘了自己还一刻未停,现在是眼也酸涩,手也疼,老太婆杀人不见血,自己佩服。
然后时辰便这样过去了,眼见天色渐晚,这老太婆竟然也没有打算放自己回去的意思,不会吧,再等一两个时辰怕是宫门要落锁了吧!
“启禀太后,安王求见!”
咦?小黑来了,他知道自己在这处,一定是救自己出这水火之地,好感动!
“不见!”
可恶,这老太婆,都不给小黑一次英雄救美人的机会!
那进殿门禀告的太监便匆匆退下,好吧!自己最后一丝希望没有了!
“怎么以为哀家的孙子便能让你回去了?”眸光一掠,已是嘲讽之意,轻轻合上了手中的茶碗,才轻啜了一口。
“孙媳不敢想!”废话,这宫中有谁大的过您去!何况自己本来就不受人喜爱,哎……
“启禀太后,安王已经出了慈安宫!”随后又一太监进殿而报。
什么,不是说来救我,这么快便走了!小黑,你是真的喜欢我?呜呜,本小姐甚至开始怀疑人生了,不是应该坚持不懈,直到见到太后为止,好歹你也要来看我一眼吧!
手下的笔难免的抖了抖,哎——
“现在便开始叹气了,怕是以后不知怎么哭才好!皇家的男子哪个是专情的,何况,哀家罚你,可是为了你好,若是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连累桓儿,哀家自有办法治你!”
老太婆,耳力倒好,自己就这么轻轻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