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萱带了一耳朵武安侯府的景色回了自己屋。
雁书已经在房里等着了,还带回了刘琪亲手做的打糕,说是跟着一个东北的仆人学的。
玉萱吃了一块,与江南的糯米糍颇有些相似,她问:“琪妹妹家里怎么样了?”
雁书道:“刘小姐府上都还好,我去时正巧刘阁老府上来人请刘公子过去说话。刘公子看上去虽然有些消瘦但也没有太颓废,刘小姐还说等小姐您什么时候有空了,给您下帖子请您去刘府看她新养的小兔子呢。”
听到刘琪状况不错,玉萱就放了心,又道:“雁书,崔先生要回乡了。”
雁书愣住:“小姐才跟着崔先生上这么几天学,那崔先生走了小姐还在安府上学吗?”
玉萱笑了一笑:“自然是要回家去。外祖家再好也不是自己的家,说话行事多有不便。而且我也很想母亲。”
雁书道:“夫人三天两头的来这里看望小姐,可见也是心里挂念小姐的。说起来,夫人一个人面对大小姐、二小姐,我都不放心。大小姐心眼儿太多了,又会哄老爷开心,就怕夫人不小心吃了亏。”
听雁书这么一说,玉萱也但起心来:那天虽然阻止了二姐姐,她回去会不会向大姐姐告状?依着大姐姐的脾气,定会在哪里找补回来,会不会还是会牵连到母亲呢?
雁书见玉萱担心,忙道:“小姐也不用太担心,夫人身边有田嬷嬷照看着,一时半会也不会吃什么亏的。对了小姐,我来时怎么见府里的丫鬟婆子都愁眉苦脸的?安府出了什么事情?”
玉萱道:“外祖父今天上折子请求回家养老,圣上已经同意了。”
雁书听的傻眼:“怎么可能?”
玉萱无法给雁书解释崔先生所说的一大通道理,只好托着腮想着外祖父这一致仕,父亲的官职反而比舅舅们还高点,江家那些人会不会小人得志?
玉萱在担忧安阁老致仕会不会影响母亲在江家的地位的时候,安阁老已经回府叫了自己的儿子们在书房商议自己致仕后的事宜。
原来圣上还是留了情面,虽然同意了安阁老的致仕请求,但是安阁老才高八斗、学识深厚,青山书院如今少一个山长,皇帝恳请安阁老出任青山书院山长。
能够从一朝阁老转身成为书院山长,安阁老自然欣喜万分,老实说自己如今在官场已经心生倦意,早没了辅佐皇帝开创盛世的雄心。
能够得皇帝信任出任青山书院山长,不但能让安府从显而易见的政治漩涡中全身而退,又能成就自己清流美名,不只对自己、对后代子孙也是大益。
安府上下因为安阁老出任青山书院山长一职而心神稳定下来。
书院马上就要开学,府中又开始为安山长准备随行行礼、安排跟随人手。
崔先生趁着府中为安山长上下忙碌的功夫,来向主人家祝贺并辞行。
安老夫人有些惊讶,问崔先生:“先生家乡已经没有人了,还回去做什么?我是存着供养终老先生的心聘请先生的,还是留下吧。”
然而崔先生去意已定,摇头道:“父母虽逝,大仇未报。我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老夫人还是不要留下我的好,免得受了牵连。”
安老夫人一惊:“先生可不要做傻事!”
崔先生笑:“换成老夫人您,您会苟且偷生吗?”
安老夫人沉默,最后长叹一口气:“换我也是跟你一样的选择。那年第一次见你,就像看到了年轻的自己。你的家仇安府无能为力,如今你既然做了决定,我也不拦你。”
崔先生依然笑着道:“这些年承蒙老夫人照顾,与我就像靠上了一个大树。又在安家教导了三个良善的女孩子,让我觉的人生还是有欢乐的。老夫人放心,我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寻仇的。我还要回家乡一趟,看看父母的坟,为他们添把新土。”
安老夫人有些伤感,摆摆手:“你去吧,一会我让菁姐她们去送你,我就不去了省的难过。”
崔先生跪下向安老夫人重重磕了三个头,才起身离去。
玉萱和玉菁来送她时,她正在整理自己的行李,不过几本书、几件衣服、一个包袱。
崔先生见两姐妹进来,笑道:“过来了。说起来挺对不住的,只教了萱小姐不过三个月,我这就要走了。”
玉萱满眼泪水:“先生能不走吗?”
崔先生拍拍她的肩膀:“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你我终有一别。”又指着桌子上的东西道:“一些书我也带不走,全留给你们,也算个纪念。我虽不在了,你们可不能怠慢了学业。虽然咱们不考状元,可也要懂时事、知民情、心怀广大,如此将来才能与自己的夫君并肩看闲云落花,不被埋没与后院妻妾之争。”
玉萱掏出自己亲手绣的手帕、荷包、笔袋零零碎碎一大堆:“我不知道给先生送些什么,于是什么都做了一些。还请先生不要嫌弃我做的丑。”
崔先生接过去笑:“总比我强,与女红上我是一窍不通。谢谢你给我做这些,可解了我的难处。”
玉菁也递过去自己的离别礼物,是一把精巧的匕首:“先生一个人在外面,拿着这匕首壮胆子。我试过,很锋利的。”
崔先生拿着匕首,很有些感动,低头半响才看着玉菁说道:“我在安府教了三个女孩,安小姐最得我真传,即使嫁入王府我也不担心她会有什么事情处理不了;萱小姐年纪虽小,性情却可爱中不失稳重,为人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