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老夫人说道:“若是圣上愿意用老人,何必费那么大劲儿把内阁给扒拉空了?丁首辅为什么致仕?咱们家老太爷为什么去做了山长?这是圣上把阁老腾空了给他的人留地方呢。”
安于氏暗地里也这样猜想过,如今听安老夫人一说,又问:“圣上不是把各种优秀的官员都调进京了吗?为什么还不把内阁定下来?”
安老夫人说:“圣恩难测,咱们要是能看懂圣心也不至于是如今这个局面了。”
安于氏眼神有些黯淡,对自家老爷的前途有些担忧。
安老夫人似乎看出了她的担忧,说道:“你也不要担心,文哥虽然淘气但是咱们家的前途都在他身上。”
安于氏道:“母亲过奖了,咱们家还有武哥呢。”
“他呀。”安老太太眯了眯眼睛:“今天就可以看出来,他被他母亲养的优柔寡断,即使踏上仕途也难走的远。何况与邢家结亲,好坏还说不定呢。”
安于氏知道安老太太是气安王氏折辱玉萱,开口劝道:“弟妹也是一时口快打个比方。母亲不要放在心上。”
安老夫人摆摆手:“见过眼界短的没见过那么短的,且看她以后怎么哭吧!倒是惠姐那,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姑爷什么时候能醒呢。”
江睦桐并没有再睡多久,也不过是安王氏怕安老夫人阻拦匆匆的与邢家下了小定隔了没两天,刘政带着长安、长春等人匆匆进了侍郎府。
当墨琴喜气洋洋的去上房说余杭名医常文来了时,玉菁还没有反应,安氏已经忽地站起了身:“你说的是真的!”
众人被安氏吓一跳,田嬷嬷又把安氏摁了下去:“夫人长久坐着,可不能起那么猛。”
安氏坐下又问了一句:“墨琴你说的是真的?名医到了?”
墨琴狠狠的点头,声音有些发颤:“真的是常大夫来了。”
安氏忙道:“快快请进来,快快请进来!”
等刘政带着一个白胡子老头走进上房时,屋里瞬间欢腾起来,安氏也顾不得男女大防,连生说道:“可是常文常大夫?“
刘政和常文跟着墨琴进屋,见屋内女眷全在,都殷切的看着自己和常文,微微一怔。
倒是常文见惯了病人家属的殷切,习以为常,他碰了下刘政。
刘政这才回过神,做了个长揖才回答说道:“正是余杭的常大夫,可是巧了,常大夫刚从岭南回来,正准备往北地去,我们半途碰上了。”
安氏急忙给常文见了礼,问道:“刘公子可跟常大夫说了我家老爷的事情?”
刘政点头,常文早看见了床上气色昏暗的江睦桐。
他也不待安氏再说什么,走过去拿起江睦桐一只手把起脉来,屋内众人顿时禀住了呼吸,都盯着常文看。
一炷香的功夫,常文放下江睦桐的手,又扒了扒江睦桐的眼皮,照看了半天。
安氏忍不住问了一句:“老爷可还能醒过来?”
常文翻了个白眼,只说了两个字:“能醒!”
众人都用期盼的眼光看着他,常文挠挠后背:“可是我一路奔波又冷又饿,你们不会就让我饥寒交迫的给人下针吧?”
安氏忙催促着赶紧去做饭,她又将常文请道了明间,又是沏茶又是上点心,却不敢再多问一句江睦桐的病情。
常文一路赶来,寒气都还没散去,此时喝了碗热茶,又填了些精致的点心,才悠悠的说道:“夫人放心,江大人能醒过来。幸亏早早遇见我,否则一个月到不了你们府上就要办白事了。”
安氏一阵后怕,问:“我家老爷可能痊愈?”
常文挠挠后背,皱着眉道:“待会我用针把那些破裂流出来的脓引出来,江大人就能醒了。不过也只能常年在家静养了,不要想着跟正常人一样还去衙门做什么官了。可惜剔骨疗疾的法子失传了,要不江大人还是有望痊愈的。”
“只要老爷能醒过来就好,静养就静养!”安氏不无惊喜的说道。
玉菁和玉萱听了,也对看了一眼,脸上终于有了些喜气。
厨房知道是给老爷看病的大夫来了,手脚利索的就炖了一份鱼肉砂锅又烙了几张饼,不过一盏茶就给送了进来。
常文闻了闻,笑道:“鱼肉砂锅,不错不错。”
他拿起筷子,招呼着刘政说道:“刘小友也来,你不也又冷又饿吗?”
刘政笑:“我不急,您赶紧填饱肚子给江大人下针吧。”
酒足饭饱,常文才慢腾腾的从医箱子里取出一套金针,将针缓缓插入百会、水沟、风府等穴位。
过了一刻,一些脓黄的汁液从针间襂了出来,常文伸手示意要个杯子,玉萱忙递了上去。
常文给江睦桐针灸了将近两个时辰,才算结束。
一见常文结束,安氏问:“老爷怎么还没醒?”
常文说道:“我又不是神仙,怎么也得等到晚间。”
玉萱笑道:“母亲这几天担忧父亲的很,心急些也是能理解的。常大夫,我已经收拾好了带火地龙的客房,您一来就劳累,现在要不要下去歇一歇?”
常文有些犹豫:“我住你们府上啊?那逛京城可就不方便了,我是第一次进京呀。”
玉萱笑:“常大夫在侍郎府里只管自由出入,您在了。我们府上也有熟悉京城各处的伙计给您做向导。您看可好?”
常文有些犹豫,拿眼瞅刘政。
刘政还是那张老神在的脸,瞥见常文看自己,忙说道:“看我干什么?我还要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