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不哭了,何珊珊让如意把东西收起来。
如冬看着何珊珊的脸色说道:“小姐也不要伤心了,您和萱小姐是手帕交,她今天不因为老爷的事情迁怒你,明天你们还会再和好的。”
何珊珊道:“我又有什么脸面去见她?因为咱们家里乌烟瘴气的,我自进京后从不出门怕被京里的贵女们指指点点的,只有个萱妹妹,却....佛祖保佑,江大人早点醒过来吧,我这心里才能好过一点。否则我这辈子都没脸见萱妹妹和安夫人了。”
说着又要落泪,正巧被进门的高嬷嬷看见。
高嬷嬷问:“小姐这是怎么了?”
如冬将侍郎府家萱小姐送添妆来的事情说了一遍。
高嬷嬷唏嘘了一场,劝道:“小姐明天就要上轿了,可不能哭肿了眼睛。萱小姐是个好孩子,等你进了石家再跟她把心结打开,两个人就怕你猜我我猜你的,慢慢就生分了。”
何珊珊点头,又问:“嬷嬷过来有何事?”
高嬷嬷这才笑道:“嫁妆已经全送进石家了,我过来给小姐说一声。小姐今天可要好好的休息,我给的敷面的方子用了没有?”
何珊珊拭干眼泪,听到高嬷嬷问起养颜的方子,便说道:“还没呢,调出来绿油油的看着吓人。嬷嬷,那东西真能往脸上敷吗?”
高嬷嬷道:“当年夫人出嫁前,就是我亲自调的方子。连用了三天,夫人的皮肤百里透红能掐出个水来。”
说着她想起当年石夫人出嫁前的娇羞,不无感叹的说道:“年轻就是好,夫人也就是出阁前过了几天开心的日子。”
何珊珊静默不语,神色黯淡下来。
高嬷嬷回过神来,轻轻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道:“瞧老奴这张嘴,劝着小姐不要难过,自己还往伤心事上扯!”
何珊珊忙站起身拦住她:“嬷嬷千万别自责,您说的也是实话。以后母亲那里,就全靠嬷嬷了。回头我在外面买几个丫鬟,好好调教了再给母亲送来,再不要用何家的家生子了。”
高嬷嬷亲自服侍着何珊珊敷上了那碗绿油油、凉丝丝的东西,又叮嘱好如意和如冬什么时辰揭下来,什么时辰让何珊珊洗澡、睡觉,这才回去伺候石夫人去。
第二天,眼看着高嫁的迎亲花轿到了门口,何珊珊的表兄石海喜气洋洋的带着何珊珊跪在何大人和石夫人面前,“咣!咣!咣!”嗑了三个头,乐的周围的人哈哈大笑。
何大人本着脸对何珊珊训斥道:“尔出阁后,要谨守礼仪、三从四德、恪守孝道....”
话还没说完,石夫人就接过了话头,捂着嘴忍着悲痛说道:“珊珊,以后你舅舅和舅母就是你的爹娘了,好好的孝顺他们。你过的好,娘也就没什么牵挂了。”
石夫人又对石海说道:“好孩子,以后珊珊就交给你了。我知道你是个实心的孩子,可不能学外面那些不顾家的人宠妾灭妻,否则姑母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何大人被石夫人打断了训话很不高兴,又听她说什么“宠妾灭妻”“做鬼”什么的,脸色更加阴沉:“好了,赶紧上轿吧!”
何珊珊已经泣不成声,又冲着石夫人重重嗑了三个响头,这才跟着石海出了门上了轿。
等唢呐声渐渐远去,道喜的人也去了前院。
何大人“哼!”的一声,站起身,看也不看石夫人一眼就出去招待客人了。
石夫人对何大人已经死了心,根本就不在乎何大人什么态度,只盯着何珊珊走出去的门,眼珠子也不转。
高嬷嬷搀扶起她,说道:“今儿个小姐大喜的日子,也太冷清了,连个来道贺的女眷都没有。”
石夫人突然一笑:“好歹离开了这里。”
高嬷嬷道:“过一段日子,小姐也会接咱们离开这的。咱们有盼头。”
石夫人又笑了笑,被高嬷嬷搀着回了自己的屋子,只推说累了要早些休息,让高嬷嬷也自己忙去不用管她。
何珊珊与石海算是青梅竹马,从小定的就是娃娃亲。
石海是个武官,年纪轻轻就已经是西山大营的正六品游击将军,他自小就喜爱勇敢果断的表妹,如今得愿以偿,对何珊珊更加温柔小意。
一夜过后,新婚的喜悦和羞涩远远盖过了对母亲的担忧,何珊珊由着如意、如冬梳妆好,被石海牵着手来到前厅给石家夫妇敬茶认亲。
何珊珊跪在如意铺好的蒲团上,红着脸将茶递给舅舅石建:“舅舅请喝茶。”
石大人正要接过茶盏饮了,石太太拦住说:“你叫的什么?”
何珊珊微微一愣,忽然醒过神来,脸色更加红的能滴出血来,但还是大大方方的喊了声:“父亲,请喝茶!”
石大人扶着胡子大笑了几声,接过茶一饮而尽。
何珊珊又同样的给石太太捧了盏茶,道了声:“母亲,请喝茶。”
石太太笑着接过来抿了一口,给了她一个厚厚的红包,说道:“好孩子,盼了这么多年终于把你盼成了我的儿媳妇。”
认亲后,石大人颇有些遗憾:“可惜老太爷和老太太远在北地,不能来参见你们的婚礼。”
石海道:“祖父、祖母不让人给表妹带了好多东西吗?反正以后都是一家人了,见面的时候多的事。”
石太太笑道:“外孙女变成了孙媳妇,老太太还不得乐疯。”
何珊珊望着石府其乐融融,想起还在何府受煎熬的母亲来,脸上喜色就有些暗了下去。
石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