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睦桐父子屋里谈论回京,江老太太那里也派人叫了玉茜和世圩过去。
玉茜和世圩来到江老太太面前,江老太太拉着两人的手,未语泪先流。
玉茜惊奇:“祖母怎么了?可是四弟又惹什么事了?”说着一瞪世圩。
世圩气道:“怎么是我惹事不是你惹事?前日里还听闻你与萱姐争执,言语里对三太太不敬!”
江老太太敲敲桌子:“都住嘴吧,我找你们来,是因为你们父亲这几日就要回京了,你们心里可有个什么章程?“
世圩道:“还能有什么章程,自然是与往日一样陪着老祖宗您。”
江老太太道:“陪着我个半截入土的老婆子能有什么出息?茜姐,你父亲回来前,我给你说的话可还记得?”
玉茜低声道:“记得。”
“我说了什么?”
“您说玉茜大了,在安庆没什么出息,以后婚事还是要父母来做决定的。这次父亲回来,让我对那安氏态度好点,她虽然讨厌,但是心软,说不准看在我对她恭敬的份上帮我议个好亲,也好安慰母亲的在天之灵。”
“既然知道,怎么圩哥说你前几日与萱姐争执,还对安氏不敬!”
玉茜忍不住道:“祖母,我实在做不来对那安氏恭敬的样子。若不是她,母亲又怎么会死,我恨她!”
江老太太气道:“恨有什么用,恨能让你找到好婆家?恨能让圩哥有个好前程?我给你说的话感情都做了耳旁风!”
看玉茜红了眼不言语,江老太太又放缓语气:“不是祖母不护着你,祖母老了,每日里来往的都是安庆的老太太们,她们的子孙几个有咱家的出息?你父亲仕途上会再进一步,安氏再讨厌,她也有个做阁老的爹。她最爱听好话,一哄心就软,你跟着去京里,有个做大官的亲爹,再哄着安氏高兴,说不准就高嫁了。到时候随你怎么对安氏撂脸子,她也没法子伸手打一个出嫁的姑奶奶不是。”
玉茜道:“可是我没办法喊她母亲,前几天喊那几声母亲就像割了我的肉一样,我只有一个母亲。”
江老太太道:“不愿意喊就不喊吧,反正你态度上好点,就是只喊她夫人、太太,她还能说什么。做继母的,还能怎么为难你,她不是最爱惜自己的名声吗?只是一条,少与菁姐争执,你们俩一样的脾气,争执起来让你父亲为难。什么事,考虑考虑你父亲,那总是你亲爹。”
世圩插嘴:“我们要去京里吗?那我岂不是成了京里的贵公子?祖母,父亲能做到多大的官?”
江老太太打了他一下:“说完你姐姐,我还要说你!可不能像在安庆一样,京里一块转头都能拍出几个候爷、伯爷、王爷来。你可要小心小心再小心,不要给你老子惹事。回头好好读书,不求你像垣哥,起码也考个秀才出来。”
听江老太太夸世垣,世圩瘪瘪嘴,扭过头去。江老太太无奈,转头对玉茜道:“茜姐懂事,好好看着你兄弟,别再像前几次惹下大乱子!另外谨记祖母给你说的话。“
这里江睦桐与安氏都吩咐妥当,安排三日后启程。
江睦霖抽空来找江睦桐,说了想让玉芳跟随的话,看江睦桐能否照顾侄女。江睦桐知道安氏对自己亲眷总是心软,能忍让就忍让,再说提携提携自己的亲侄女也是应该,就点头同意了。
江睦霖回头与江吴氏说了,喜的江吴氏连忙给玉芳收拾东西,又到庆安院找安氏道谢。
安氏已经知道这回要把江睦桐的儿女姨娘全要带上,玉芳也要跟着。想着玉茜与玉菁不合,玉芳跟着,也免得玉茜寂寞,心下也是愿意的。
跨院柳氏倒没什么反应,总是要跟着老爷的。李氏可是高兴坏了,一听说这次能跟着江睦桐进京,赶忙把江世城叫进来,叮嘱道:”城哥,咱们能跟着你父亲进京了,咱们这是熬出来了。”说着就拿帕子抹起泪来。
江世城也高兴,去了京里,有父亲看着,江世圩总不会再欺负自己,他安慰李氏:“姨娘莫哭,赶紧收拾东西吧,听说咱们三日后就启程了,跟着父亲,长兄定不会再欺侮咱们的。”
江睦桐返京,一时间江家大院里几家欢喜几家愁。
玉萱随着安氏上了马车,不耐烦的看这世垣在门口与江老太太撒娇逗趣,与安氏道:“母亲,哥哥倒与祖母亲近。”
安氏趁机教训玉萱:“这段时日在江家大院我没时间管你。这次回京,诸多规矩要立起来了。你学着你姐姐不跟祖母亲近,但是万不可学她与茜姐、芳姐争吵,让外人看到说我这做继母的待继子继女苛刻,你做妹妹的为人骄纵跋扈,以后可怎么嫁人?”
说着想起留京的玉菁也是个让人头疼的,自小见了玉茜就能吵翻天去,也不知道这长大了能否懂事:“要是菁姐和你如垣哥儿一样懂事会哄人,我也就不愁了。”
玉萱不置可否,耐着性子等着江睦桐、江世垣等人上了马车,怀着对京城的向往和对姐姐有玉菁的思念,向京城方向缓缓驶去。
安庆县离京城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如果快马加鞭,不过两个整日的功夫,晚上关城门前就能到达。但是江家的马车带着女眷,怕颠簸了,行的缓慢,竟然第三日入夜多时才走到了城外三十里。
玉萱心焦,难道还要走夜路?自己倒是没什么,就是担忧安氏身体。
正思虑间,只觉得马车队伍停住,前方有少年喊道:“可是江家姑母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