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书脸色一变,问:“什么消息?”
春兰朝雁书身后望了望,并不答话,只问:“怎么不见四小姐?”
雁书道:“四小姐要给秦嬷嬷抄写《往生咒》,不到掌灯时分不会出来会客的。春兰姐姐有什么事情,告诉我是一样的。”
春兰笑问:“今天一进江家大院就听见要好的姐妹说秦嬷嬷没了,看来是真的。”
雁书有些不耐烦:“春兰姐姐有什么直说,若只是来看热闹,恕雁书不招待了!”
说完她就要关门送客。
春兰伸手拦住,道:“我来看一眼,原来秦嬷嬷被四小姐装殓了。我还以为今天被扔出去那一个是秦嬷嬷呢。”
雁书一惊,问:“早上你看见什么了?”
春兰道:“一大早我就从后门进来了,看见两个护院抬着个破席包裹的尸体出门,也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进府没多大一会就听说秦嬷嬷没了。我还纳闷呢,四小姐不是最敬重秦嬷嬷吗?怎么处理尸体那么随便,看来真是我想错了。”
雁书听了,低头想了想,又问:“你可看清破席子裹的是谁?”
春兰道:“我怎么知道,裹的严严实实的又没看见脸。”
见雁书有些失望,春兰又笑道:“不过看身量不高,瘦瘦的。”
雁书垂下眼帘掩饰住情绪,道:“无利不起早,春兰姐姐跑来给我说这一通消息,目的是什么?”
春兰道:“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来时大小姐就说了若江家大院有什么事情能帮上四小姐就尽管帮,也算还了二夫人那一盒子嫁妆的恩情了。”
雁书冷笑:“夫人十里红妆嫁了大小姐,换了这个消息,这本亏的也太大了吧?”
春兰翻了个白眼:“反正消息我是送到了,也没指望你们会承情,我走啦,大小姐还在京里等着我回话去呢。”
雁书也没留她,等送春兰走后,就进来屋子去回禀玉萱。
玉萱听了雁书的回话,并没露出多少惊讶之色,低着头继续抄写经书。
被扔出去的八成是江六了,这是大房杀人灭口,到底什么秘密值得大房下次毒手?
经书很快抄完,她这才吩咐雁书:“你小心的找个人去庆仁院打听打听,江六到底是卖了还是死了,江七还在不在?”
雁书点头出去了。
掌灯时分,雁书回来,进屋细细的将打听的消息说了。
庆仁院偏避的角落有个院子,是关那些庶小姐的所在,雁书打听消息并没有废多大功夫,因为院子早已经空无一人。
雁书使了银子问守门婆子问院子怎么空了,婆子并没有隐瞒什么,说如今院子里没有庶小姐了,又怎么不会空呢。
雁书又问江七小姐哪去了,那婆子却说从没有什么江七小姐,只有一个江六小姐昨个就被嫁出去了。
雁书带着满腹的疑惑,也没敢打听的太多怕引人注意,就赶着掌灯时分回来给玉萱禀报。
玉萱听后,停了往火盆里扔经书的手,就对雁书道:“大伯那些庶女全没上族谱,少一两个谁也不会注意。恐怕江六死了,江七顶了她姐姐的名字被卖出去了,这下子真算死无对证了。”
她站起声来回踱了几步,吩咐道:“你去把哥哥找来,外面的事情还得他出去打听。”
江世垣一听妹妹有事相求,也没多想抬脚就来到玉萱面前。
玉萱没想道哥哥来那么快,问:“哥哥怎么来这么快?”
江世垣道:“我就在前面没出去,怕祖母那里再找你麻烦。说吧,找我什么事情?”
玉萱把打听来的消息说了,道:“我怀疑江六被灭了口,江七顶了她的名字被卖出去了。听江六话里的意思,定不是什么好去处。哥哥,虽然这是大房的事情,可江六江七都是咱们的亲姐妹,哥哥能否帮忙出去打听打听,不要让咱们自己的姐妹落到烟花之地去。”
江世垣有些犹豫,不想管大房这些烂事,玉萱又道:“哥哥自己想想,若是哪天东窗事发了。大房一家没个仕途上的人,并不受影响。反而是咱们家,最受连累。有个烟花之地的姐妹,将来父亲和哥哥仕途难免受影响。”
江世垣道:“也不是不想管,我是怕不要给母亲再惹来什么麻烦。”
玉萱转身取出几张银票道:“我这里是一万两的银票,哥哥若找到江七就把她赎出来,安置个安静的去处,找个可靠的仆人伺候着,也算给母亲行个善事。若是母亲知道,也不会坐视不管的。”
江世垣将银票推了出去:“妹妹哪里来这么多银子?你收起来,我手里有钱。”
玉萱道:“这也是近几年慢慢攒下的,我也没个花销的地方。哥哥在外面读书会友,银子用的厉害。此事因我而起,又怎么能用哥哥的银子呢。”
她不由分说的把银票塞给了江世垣。
江世垣道:“明天咱们就回京,我今天赶紧的去打听,趁早救人。免得咱们走了,什么也不好处理了。”
玉萱送了哥哥出去,这才收拾了抄写的经书,满腹心事的睡下不提。
第二日直拖到中午,江睦桐带着江世垣和江玉萱向江家大院众人辞行回京。
玉萱早早坐在马车里,后面多了一辆运棺材的板车,江吴氏只觉得刺眼,不停的去看江睦霖。
江睦霖用眼神示意她不用担心,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江睦桐一行缓缓启程,刚出了安庆,江世垣就离开了江睦桐的轿子,骑马来到玉萱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