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还吹牛说要立后,现在连纳妃都闪烁其词要委屈时日了。”辛瑶眨巴一下眼睛,调皮地朝着皇上吐了吐舌头。
“瑶儿,我,”这下轮到皇上着急了,其实他何尝不是急不可耐地想早早纳辛瑶为妃,眼见辛瑶为此介意,皇上一时焦急,失去了之前的理智,“管他什么文官武将,整个天下朕说了算。走,这就昭告天下。”
“呵呵,好啦好啦,本小姐是即将成为贵妃娘娘的人,还耐不住这么点性子么。”辛瑶爽朗笑道,放眼整个皇宫,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敢对皇上开玩笑了。
皇上的想法,辛瑶怎会不知,忍一时委屈,只要能跟心上人在一起,辛瑶并不介意什么名分。
感情之事,某种程度上,既要会讲究,也要能将就。
辛瑶明白,皇上也有他的难处,大局之上,辛瑶帮不了皇上什么,辛瑶唯一能够做的,就是给予皇上足够的包容与信任。
二人能够排除万难,在撕裂中妥协,在摇摆中安定,如此相守,已是知足。
皇上领着辛瑶缓缓踏出内室,阳光柔抚着显阳殿,微风煦暖,夹杂着丝丝清爽的梨香。
辛瑶一袭妃色罗裙,难得见她穿得如此艳丽,行走在梨园中,如同点点蔷薇,娇艳欲滴,踩在洁白的梨花上,如同烈火般炽热。
妃衣素手化蝶舞,清浅一笑凝眸顾。
珍惜美人别样好,坐拥天下云起处。
而此时的杜皇后,虽是着显阳殿的主人,在辛瑶面前却显得黯然失色,她不愿打扰皇上雅兴,只是静默在旁点缀着辛瑶,恰如在娇嫩柔弱的花朵枝叶上,点缀着一颗颗晶莹的露珠,别具深婉之致。
皇上一双大手轻轻握住辛瑶的肩膀,将她拉至身边极近的位置,二人并肩漫步,皇上却是全然将方才要重重赏赐杜皇后的想法抛之脑后了。
杜皇后始终低着头看着那双明黄色龙靴,默不作声。
自从皇上立后纳妃之日起,从小被杜大人呵护在府内、从没出过大院、不识人心冷暖的杜皇后,便对眉宇间英气勃勃的皇上一见倾心。
而皇上也确实对杜皇后关怀备至,日日都会来显阳殿,而且整个后宫之中,皇上只来显阳殿。
平日里,在显阳殿内,皇上与杜皇后或探讨趣事,甚至只是静静赏景,外人只道皇上与皇后情投意合、伉俪情深。
却不知,皇上尽到了夫妻之名,却没有尽到夫妻之实,皇上的确赏识皇后,可他却从不在显阳殿留宿,这对名义上的夫妻并没有任何越举行为。
杜皇后曾经以为,这便是一切。
若一切仅仅如此,倒也足够了。
终于有一天,皇上在显阳殿用晚膳时,破天荒地大肆啜饮,酩酊之际不停地呼喊着另一个女子的名字,那时起,杜皇后便知,自己所认为拥有的幸福,只是残忍的假象、虚妄的幻想。
眼下杜皇后已经千方百计成全了皇上,她缓缓抬头,迎上辛瑶投来的目光,温婉一笑,随即皇后的眼神渐渐下滑,轻微一怔,只见皇上与辛瑶二人正十指交叉,亲密无间。
杜皇后默然低头,拢了拢身上的轻纱,和满殿的宫人跪了下去,恭送皇上。
杜皇后望着他们的背影,不出所料,皇上心中终究只留着辛瑶的一席之位,丝毫没有为自己多做半刻停留。
皇上与心上人终成眷属,本是杜皇后心中的一片执念,如今计划圆满,杜皇后却并没有笑颜逐开,反而心中渐渐泛出一丝苦楚。
这样最好了,皇上终于舒眉展眼、展露笑颜了,自己的心愿,不正是希望皇上能够日日开心无忧吗。
可眼下明明自己达成心愿了,为何还是会心酸呢?
杜皇后苦笑着摇摇头,待到皇上走远,她回到内室,拾起一本经书,心无所存,心无所碍。
自此,后宫形同虚设,皇上本就鲜少踏入后宫,而现在,他连显阳殿都不再涉足,满朝上下议论纷纷。
传闻中杜皇后的妹妹,杜大人的养孙女,抢去了皇后和众嫔妃娘娘们的风头,占尽了皇上的心,她独获圣恩,宠冠三宫。
这位杜小姐,虽不是后宫娘娘,御用工匠们却待她比后宫娘娘们还要恭敬,为她打造独一无二的绝美饰品,精美绝伦的罗裙霓裳。
皇上与这位杜小姐厮守已不是什么秘事,对月形单望相护,只羡鸳鸯不羡仙。
而皇上的精神状态也是焕然一新,上朝时每每激昂阔论,当真是得了滋润,看来这位杜小姐并非祸水红颜,而是能够带来昌运的贵族姑娘。
事已至此,朝中不免议论,既然这位杜小姐出身尊贵,是杜皇后的妹妹,何不随了姐姐一起进宫服侍皇上。
面对这种议论,杜大人始终保持沉默,暗中观察的培元总管却是倍感欣喜,待到时机成熟,皇上便可名正言顺地与辛瑶姑娘长相厮守了。
清幽竹林中,辛瑶侧身坐在清瑶苑的树下,人比花没,花儿仿佛意识到它们在辛瑶面前已经黯然失色、自惭形秽地纷纷落下。
一时间,辛瑶鬓边青丝拂动,花瓣不时落下,静谧无双,如同一幅流动的画卷。
“你别这样盯着我看呀。”辛瑶难为情地说道,皇上安静地站在辛瑶跟前,正星目含威,眼放光华,嘴角微微上翘,一动不动地望着辛瑶。
“瑶儿,短短几日,我却仿佛经历了沧海桑田,能再次与你一起呆在这清瑶苑中,恍若隔世,我倍觉珍惜。”皇上抚上辛瑶的葱葱玉手,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