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郎好着呢,”徐王妃笑了一下,道:“晚上给我画画呢。”
椿哥儿所谓的画画,就是捏着细细的工笔,画一些不知所谓的画,张昭华一直以为是他在钱嬷嬷这里不好好听课,拿着笔乱涂乱画,但是徐王妃却从这些涂鸦之中看出了什么,说椿哥儿爱画画,没人教他,却能似模似样地画出桃子、梨子这样的东西。
“他要是能捉着画笔安安静静地画上半个时辰,”张昭华有些别扭:“那就谢天谢地了!”
儿子的喜好,她一直没有留意,倒是徐王妃注意到了,这就提醒了她,有个爱好、有个天分,就能将孩子往这方面培养一下,所谓技多不压身,张昭华上辈子自己懒怠学什么琴棋书画,但是看到别人有这样的本事,心中还是偷偷羡慕过的。如今到了自己孩子身上,那就和所有家长一个心思,既然有这条件,就恨不能让他将所有的东西都学了。
既然不是椿哥儿胡闹,徐王妃的忧愁,她就不明所以了,明着问不说,旁敲侧击也没有得到什么讯息,她就怀着这样一肚子疑惑回了世子所之中。
高炽听她说了,凝神思索了一会儿,就道:“父亲要出兵了,听说这一次,要直奔京师。”
张昭华“嗯”了一声,道:“打不赢就回来呗,父亲说的什么‘不复反顾’,也就是这么一说,母亲何必忧虑呢。”
“不是,”高炽道:“父亲绕开山东,直扑江淮,京师必然震动,彼时天子定会派人北上驰援,朝中有两个人选——一个是李景隆,一个,你想想看,会是谁呢?”
张昭华略一思索就明白了:“啊,是大舅舅啊!”
徐辉祖和燕王的对决,终于不可避免地到来了——徐王妃,怎么能不忧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