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吹打在她脸上,她抬眼看着湛蓝的天空,发丝被吹在身后,唇角不自觉的一勾,似乎这风能吹走一切。
她的执念,是不是真的太深了呢?
默默的抚抚腰间的两个储物袋,乔木,宝马,我错了吗?
但,这世上的人,又有谁是没有执念的呢?
有人追名逐利,有人耽于情爱,有人求长生,有人求钱财,若有一日,她能报得大仇,脱离圣哲的掌控,一切重新来过...
她这样肮脏的人,能有这样的机会吗?
她的目光逐渐逐渐变成血红色,脸上仿佛敷着一层冰霜,狠绝的目光像刀子一般锋利,周身萦绕着黑色的淡雾。
“攸宁...”
她下意识的看去,阿鱼被这眼神吓得一惊,身子微微颤抖,向后撤了撤:“你是谁!”
攸宁灿然一笑,双眸明媚:“你傻了?”
阿鱼的脸色僵了僵,手扶着后颈,还是有些酸疼,蹙着眉道:“可能是我看错了。”说完,猛然想起刚才她和陆离狼狈为奸将她强行带走的画面。
阿鱼冷哼一声道:“为什么不帮我?我还没问出嘉树哥哥的下落!”
攸宁微微摇摇头,笑着道:“我本来就不想帮你,能帮你的人,在那儿。”
她转眸看向下面,是一座临水而建的客栈。客栈的长廊上挂着一串红色的灯笼,天色微暗,光亮映照在水中,竟如此清晰。
“你方才分明帮我了!”她口中嘟囔着。
二人落下云端,稳稳的站在客栈中。
原本趴在门口的安歌摇身一变,成了一个身穿紫衣的少年,他眸光魅惑而具有侵略性,也不知从哪拿出了一杆烟杆,左臂环胸,右臂手肘撑着,手端着烟杆轻轻吸了一口,笑着道:“你终于回来了。”
攸宁面色微微扬起,也就一瞬间,她板着脸道:“我回不回来与你何干。”
安歌笑着道:“今夜有夜走鬼,我还怕你见不到,一直在门口等着你。”说着,他转眸看向阿鱼,眼光瞬间亮了:“龙王帝姬?”唇边散发着勾人心魄的笑容:“幸会。”
他微微颔首,阿鱼怔了怔道:“攸宁,能帮我的人在哪?”
信芳自门内迎了出来惊喜的笑道:“攸宁!”说着转眸看向阿鱼,眼中微微赞叹,然后扭着腰道:“老板在楼上等你,龙女,请随我来。”
阿鱼下意识的看向攸宁。
攸宁不耐烦的道:“快去,你不是想知道嘉树去哪了?老板会告诉你的。”余光睨过二楼的窗口,转身一跃,向自己房中走去。
辛字三号房,一个通体红色的小妖瑟瑟发抖的在她门前,约莫也就到她膝盖那么高,看到攸宁回来,它赶紧站了起来,抬头看着攸宁,拉拉她的裙角:“鬼差打你了吗?”
攸宁眉心微蹙推开门:“你怎么在这?”
小妖道:“我害怕。”
“怕什么?”
“今天,中元节。群妖群鬼出没之夜,我太弱,很害怕。”说着,它的身子更加颤抖了。
攸宁走进门道:“在我房里睡吧。”说着走进去,随手将一个坐榻拎到墙角道:“睡吧。”
“谢谢攸宁女君。”小妖乖巧的脱掉小小的鞋子,躺在了坐榻上面。
原本的洗澡计划被打乱,攸宁念了个“清洁咒”身上焕然一新,却仍然觉得不舒服,倒在睡榻上。
“啊!!!”
一声尖叫,攸宁往身下看去,只见一只肥肥的,羽毛光鲜的小鸟被自己压的死死的。
地龙妖眯着眼睛,也不做声,悄悄的看着。
“衡珂!你怎么还在这里?”
衡珂双翅做手状,挣扎着爬了出来,道:“等你呗。”
“滚出去!”她一把抓起小鸟,顺着窗口将它扔了出去。
半空中衡珂扑棱着翅膀,总算飞了起来,又升了起来,站在她的窗口:“不滚!”
攸宁手臂一挥,只听“哐当”一声,窗户紧紧的关上,电光火石的一瞬间,衡珂振翅高飞躲过一劫。
“凶巴巴,没人要,臭婆娘,好心当成驴肝肺...”一边骂一边飞远。
她长舒一口气,闭上双眼。
好累。
阿鱼跟着信芳来到了陆离房间门口,转过屏风,看见陆离正等在那里。
“我来了。”
陆离用平和而悲悯的眼神看着她,迟疑着,缓缓地道:“龙女阿鱼,你可知扰乱冥界秩序该当何罪?”
“知道。”
“你父王对你疼爱有加,不忍你面对事实,更求得天帝容忍你的任性,但,这是最后一次。”
他说的这些,阿鱼何尝不知呢?
嚣张跋扈的阿鱼像是个孩子般,低着头道:“我知道父王爱我。”
“可你知道这些吗?”陆离手臂一挥,山水屏风渐渐波澜四起。
钱塘龙王佝偻着身子,阿鱼双目紧闭躺在天庭大殿上,龙王眼泪浑浊,自眼中滚落,声音苍老而疲惫:“天帝,求你救救阿鱼吧,求求你。”他一下一下的磕着头。
磕头声“砰砰砰”的没有迟疑,每一下的震动着阿鱼的心。
这是,她的父王?
这是,她英伟的父王吗?
不不,这只是个孩子的父亲而已,仅仅是一位父亲。
一个,无助的老翁。
阿鱼捂着嘴,泣不成声,眼前恍然出现了一个威武英伟的中年人,他惯常的不爱说话,偶尔会用凶恶的眼神看着其他的事物,但,唯有对待她,总是温和的笑着,只要是她提出的要求都一一接受。
画面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