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一个小妖走过去,吊死鬼摆摆手示意它过来。
“我跟你说啊,老板房中的屏风能看到事情的原委,这事别外传,攸宁女君是冤枉的!”
小妖猛然点头,只见细高个子的格里走了过来,他笑眯眯的道:“你知道吗,攸宁女君可是冤枉的,老板房里的屏风能看清事情原委,这事还是秘密,等真相大白你们就知道了。”
......
出了蜉蝣客栈,攸宁竟然觉得心头轻松了几分,这些日子以来的煎熬和愧疚略微舒缓。暗自念了个“清洁咒”,将身上的血腥味儿洗了个干净,对黑令史道:“离我那么远做什么?”
黑令史微微摇摇头,只觉得听攸宁说话耳朵凉,于是乎,她有些不自然的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回答道:“快走吧。”
攸宁不知道,从这一日起,再有妖魔鬼怪见到她,第一反应,并且是控制不得的生理反应,就是,耳朵凉...
“你为什么咬他?”
攸宁略想了想,笑着道:“不知道,就是讨厌他说的话,觉得刺耳。”
“可话是从嘴里说出来的。”
攸宁嫌弃的看着黑令史道:“你看着他那副老态龙钟的模样,谁能想咬他的嘴?”
“那鼻子呢...”
“你不觉得脏吗?”
这么一说,黑令史觉得攸宁咬掉太白仙君的耳朵,似乎,好有道理啊。
“我可是谋害三千界使者的犯人,这样和我聊天真的好吗?”
黑令史微微摇摇头道:“你不是犯人。”
“方才你不是信了吗?”
黑令史笑着道:“那是在你咬太白仙君耳朵之前。”
攸宁这人的好处在于,随心所欲,想做什么不计后果,所以下毒这种事啊,是绝对找不到她的。
况且她最开始也相信她的清白的,只是她得罪了太白仙君,这事可就波折了。暗自骂攸宁真是爱惹事,却不知怎么的,心里隐隐的喜欢上这口是心非的小姑娘。
“我会见到酆都大帝吗?”
“大概会的。”
“和我说说,酆都大帝什么样子?”
黑令史想了想,道:“霸道而温柔,威严而细心,最重要的是...”
“是什么?”原本只是随口问问,黑令史这样冷面的美女却面色绯红,攸宁竟被她吊的起了兴趣。
“他是清虚界三界第一美男。”
“有没有这么夸张啊。”
黑令史停下脚步,义正言辞,十分肯定:“有,就是这么夸张。”
“我不信。”
黑令史笑着道:“你真不像是受刑去,倒像是观光一般。”
“想开了就好了,我从前太偏激。”
从前太偏激?
看着她明媚的笑容,清亮的双眼,黑令史恍若忘了这是个将太白仙君耳朵活活咬下来的人。
她笑着道:“小字嘉月。”
攸宁灿然而笑道:“攸宁。”
“君子攸宁?为你取这名字的人,一定真心实意的爱你。”
攸宁笑着道:“是吗?我的名字是乔木取的。”
“乔木是谁?”
“我二师兄。”
“怎么不是你的父母或师父为你取名吗?”
攸宁笑着道:“玄清真人说,我的命运只有我自己能掌握,所以一直未曾为我取名,想要等我长大,再为自己取名。那时候身边的师兄弟都常嘲笑我无名,我也常为这事和师兄弟打仗,那时候我还小,每每被打的惨,也不肯哭。
有一天,乔木突然拿着一本凡人界的书来找我,兴冲冲的告诉我,攸宁,攸宁,这名字好不好。”
她的目光略微闪烁,抬眼看着黄泉路上的彼岸花,灿然而笑,这笑容柔软,像是天真不谙世事的少女一般。
“然后呢?”
“然后。”攸宁心脏抽搐着疼痛,道:“然后,为我取名字的乔木,被一名血衣魔修杀死了,为了我。”
黑令史刚才舒缓笑着的神色微微一变,道:“他一定很爱你。”
攸宁摇摇头道:“是吗?可惜我直到他死了才想到这些。”
“那你爱他吗?”
攸宁转眸看着黑令史,然后将目光转到一边的彼岸花丛中,答非所问的道:“我永远欠他的,永远也还不清。”
攸宁转过脸,冲着她明媚一笑,道:“你说,你我是交浅言深还是一见如故?”
黑令史道:“无论是哪一样,都是缘分。”
“也不知为什么,和你说说话,竟连去地府受罚也不怕了。”
“你方才怕?”她笑着道:“我看你原就不怕。”
攸宁觉得很高兴,这算是,算是朋友吗?
她似乎有朋友了。
若是真的就好了,她这样告诉自己。
“别怕,陆老板不会不管你。”
攸宁轻哼一声,挑着眉道:“我知道。”
“哈哈”二人相视一笑。
地府的城门就在眼前,乌漆墨黑的地府城一片鬼叫哀嚎,进城不久,熟悉的难以描述的臭味令人为之一振。
过了忘川河,恰巧一队十几个鬼差迎面走来,打头的鬼差身着花色斑斓的战甲,手持金色战戟,面如生漆,两眼接耳,两眉朝天,颌下一落腮胡须,切如铁线,姿态英武不凡。
看这身花哨的战甲官服,该是个有品级很体面的鬼差。至于样貌嘛,两眼接耳明白吗?面如生漆,还需要解释吗?
用攸宁的话来说,活像秋收的土豆一般。肤色土黄,五官...“不拘小节”,以至于这鬼差和黑令史寒暄,让攸宁觉得她似乎在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