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噗通一声,水花四溅。
阿醉与众人面面相觑,她挑眉看向信芳:“该说他言出必行好,还是说他愚不可及呢?”
信芳摇摇头,回道:“是个...烈性无脑的笨鬼,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当上将军的。”
攸宁与陆离并肩站在云端之上,哑然失笑。
她舒缓的落了下来,衣袂掠过漆黑的河面,一把拉起了扑腾着的男鬼,随手扔在了岸边。
“攸宁,你回来了。”阿醉站起身来迎上前去,面色颇为不善的瞪了男鬼一眼道:“你管他做什么,总归是死人了,也不能死第二回,大不了吃些苦头罢了。”
信芳双手抱胸,一颠小翘屁股笑道:“你当人人如你般不知深浅?”
“死蛇妖,你再多嘴我给你下雄黄粉你信不信!”阿醉叉着腰骂道。
信芳一啧舌,扭着小腰来到攸宁和陆离身后:“老板你们看,这婆娘多凶悍,众目睽睽之下就敢放言弄死我呢。”
“死蛇妖!乱告状!看劳资不砍死你撒!”阿醉不由分说,抽出背后那大的惊人的斧头,朝着信芳砍了过来。
攸宁身子一侧,信芳一看不好,连忙转头就跑。阿醉举着另一把斧头,喊道:“死蛇妖你别跑!”说着追了过去。
攸宁转眸看向地上的男鬼,淡漠的道:“想死就死远些,你又哭又闹的死在客栈中,让我们怎么做生意?如果想通了,还想解决心中的疑惑,就把自己收拾干净让那蛇妖带你到我房中。”说完此话,她自然的拉起陆离的手往回走去。
地上的男鬼微微蹙眉,咬紧牙关站起身来,他垂头看着自己的双手,这双布满老茧的双手。他只是还没有亲眼看见明国收复河山,所以不甘愿罢了。
他今年才三十九岁,他还可以一战的!
他死了,明国的江山百姓会怎么样?就那么被清国吞并了吗?陛下呢?陛下会怎么样?
清国入关,会善待百姓吗?
他懊恼的又蹲下身子,双手抱着头,痛苦的用双手狠锤自己的头颅:“我舍了亲人拼死一战,却还是一败涂地。若我再勤加练功,再多些警惕,或许不至于此。都是我的错。”
阿醉倚在门边,双臂抱胸,扬头道:“你差不多就得了,凡人界的国家都是有命数的,你若是想要知道明国命数几何就听攸宁的,把自己收拾好去见他们吧。”
男鬼抬头看向她,微微点头道:“我叫岳成。”
“谁管你叫什么,只要你不魂飞魄散在这里,给我们少找些麻烦就行了。”
岳成站起身来,这一回不再痛哭总算是有了些气盖世兮的气度。他面带愧疚的道:“我才刚死,还没有把自己的情绪调节好,方才给你们添了麻烦,是我不对。”
阿醉这才松了口,双眼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侧身朝里面走,一边扬声喊道:“死蛇妖!带客人去见老板!”
“再喊小爷死蛇妖,我就把你变成死器灵!”信芳恨恨的剜了她一眼,扭着小屁股走出门去。
房门轻叩响三声,一个清亮平和的男声响起:“请进。”
信芳推开房门,侧目看看岳成颔首道:“进去吧,我家的老板在等你。”
岳成抬腿进门,入目是一座栩栩如生大气磅礴的山水屏风,绕过屏风再看去,只见一男一女两位仙姿袅袅的人物正对坐在窗棂之下,他们举杯轻砰各自喝了一口茶,然后对视一笑。
岳成死后迷迷糊糊便来了这里,他深切的知道这里并非凡尘之地,却也不明白这究竟是什么地方,眼前这两人又是什么人。他拱手行礼,应和着房中清雅的意境,压低了声音道:“在下岳成,明国伐清大将军是也,不知二位仙者是何人?在下又为何会来到此处?”他微微顿了顿,接着问:“方才楼下红衣少女说,二位可以让在下看到明国的国运,不知,不知...”
攸宁一撇嘴,回道:“当将军的人,怎么说起话来咬文嚼字婆婆妈妈,真是累人。”
陆离微笑的看了她一眼,平和的道:“他生前俸禄颇丰,死后又有万民祭奠,他一半的身家可不少。”言下之意,他有钱,态度好点。
攸宁得其受益,面色微微和缓,对岳成道:“为来往的生魂妖怪答疑解惑不难,你要献出一半身家。”
“我已经死了,生前的钱财还能算数吗?”岳成问。
攸宁微笑道:“那是你生前的财物,死后自然不能继续享用。你能支配的,只有生人祭奠给你的东西。你闭上双眼,心里只想要花钱试一试。”
岳成听了她的话果然闭上双眼,唇齿微微颤动,心想着要花钱。
只见淡淡的金光闪现,岳成面前一笑堆的金银元宝显现出来,攸宁微微一笑,可就在此时,那一堆忽然变得大了好几倍,几只牲畜从金光中走出来满地溜达,金银布帛,牲口祭品不一会儿便塞满了整个屋子。
攸宁赶紧喊道:“停下停下!别想了!”
岳成赶紧睁开双眼,入眼之处全是金银财宝。
攸宁面色惊讶的道:“看来你们明国的百姓真的很爱戴你,这些就当是酬金我收下了。”说着,她一挥衣袖,满屋的钱财消失殆尽。
岳成点头回道:“多谢仙姑笑纳。”
陆离见她闹够了,这才站起身来,拉起她的小手负在身后,走到房屋中间:“随我来吧。”
“是。”岳成紧随其后跟他走进屏风中。
进入善恶业镜,入目是一片尘埃滚滚,尘埃渐渐散入,三人正置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