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墙头上的北泽对着村民们点点头,示意可以开门后,村民们才敢将堵在门上的东西一一撤掉。
小院原先的木门早已经破败不堪,若不是村民们及时砍了小院中唯一的一棵梧桐,加上其他东西堵着,他们早已经成了尸魍嘴下的食粮。
寒风拍打在村民们的脸颊上,冻得村民们一个激灵,赶紧裹紧了身上的棉衣。
北齐的天气说变就变,村民们早已经习惯,倒是姜鱼这个外来人,瞧着前两天还是艳阳高照的天空这时变得阴沉沉的,吸了吸快要挂下来的鼻水,一双通红的眼睛活像只兔子。
“小鱼哥,咱等你的风寒好了再走吧。”
一边的季秋阳话语中带着担心,看着姜鱼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更是不想继续往都城的方向去。
摇摇头,姜鱼伸出手拍拍自己的小脸,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不过是场风寒而已,多出汗就好,要再在这儿呆着,再来一场尸魍狂潮,她可真就受不住了。
想着,便带着季秋阳一起出了院门。
卓山城又恢复了往昔的萧疏,街上只留几只尸魍漫无目的的行走着。
像是来了劫匪一般,大街上躺着尸魍的尸体,不少店铺的门窗全被踏平,卓山城变得比以往更像座死人城了。
按照慰尘的说法,尸魍停留在一地不会超过小半个月,如今才过去七天,卓山城中的尸魍就已经悉数褪尽,只余少数在城中游荡,许是舍不得走。
走在大街上,村民们一看到有尸魍靠近,不再像以前那样推搡着向前,反倒是一个个往前冲去,迫不及待的想要试试新武器的威力。
“卓山城虽是距都城最近的一座城,但离都城至少也还有两三天的脚程,你这样的身子,真的可以继续走吗?”
北泽解下披在身上的披肩,身上的暖意突然散去,让北泽动作顿了顿,而后才将披肩披到姜鱼身上。
“我没事。”
哑着嗓子开口,姜鱼总算是答了句话,以往娇俏的声音此时带着鼻音,光是听着就让人觉得心疼。
姜鱼这场风寒来的太突然,昨日还好好的,今早起床便成了这样,北泽从慰尘那儿拿了药材给她灌了下去,结果还是没有好转的迹象,看上去反倒是更严重了些。
一路上都在吸溜着鼻水,姜鱼眯着一双眼睛,脚步虚浮的攥紧季秋阳,跟着他一起迈步,可怜季秋阳时不时要注意姜鱼会不会倒下,一路上都是心惊胆颤的。
大开的城门边遗留着许许多多的铠甲,铠甲中仅剩一副惨白的骨架,仅剩的几块腐肉,也让空中的飞鸟叼去,也不知这些铠甲的主人生前是怎样的英勇善战。
宽阔的大道就在眼前,两边是农田千顷,此时却无人管束,农田中的庄稼早已经枯萎,除了姜鱼他们的脚步声,周围只留几只麻雀陪着他们。
迫使自己抬起精神来,姜鱼一路上都在小跑,只为了能多出些汗,能早些好起来。
“该选哪条路?”
看着眼前的岔口,姜鱼停下慢跑的步伐,他们已经走了大半日了,而她也跑了大半日,除了中间停下来休息,充饥,剩下的时间她都在跑,可这次也不知是怎么了,明明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却怎么也不觉得累。
停下步子,擦去额上的汗液,姜鱼用力对着落在自己身后老远的村民大声问道。
“小鱼哥,身后!”
远处的季秋阳瞪大双眼,在吼完这句话后便跟着村民们猛地朝姜鱼的方向跑去。
“嗬...嗬…嗬…”
熟悉的声音出现在耳畔,还在高烧中的姜鱼面色开始变得凝重,还在奔跑的村民就看到姜鱼摇晃着身子,忽然一个转腰,拧胯,摆腿,动作一气呵成,让刚跑到的村民们还没赞叹完,就听一阵哎呦声,紧接着就看到刚刚还神气非常的姜鱼此刻正坐在地上,小手不住的揉着被摔疼的屁股,本就红了的眼眶此刻当真是掉下了眼泪。
季志远手拿一柄双面斧,气势汹汹的朝着被姜鱼踹飞的尸魍走去,宽大锋利的斧面瞬间插进尸魍的心口。
伴随着斧子从尸魍心口拔出的噗嗤声,季志远踹了一脚躺着的尸魍,唾骂道。
“让你吓姜鱼,让她摔跤,活该你死的惨。”
说完,便朝着被众人围成一圈的姜鱼走去,听到众人嘴里说的都是自己想说的,季志远只好无奈地摸摸鼻子,不再往前凑。
看着眼前这群哄自己像在哄孩子似的男人,姜鱼无力的身子倏地精神起来,睁大双眼指着村民的鼻子,一个个说道过去,直到村民们消停下来,姜鱼忽的蔫了气,推开挡在自己身前的村民,继续往前走着。
“对了,要选哪条路来着?”
拍打着脑门,姜鱼想起刚刚他们好像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又摇摇晃晃地转过身子,就像个醉酒的酒鬼一般,看的一直跟在她身旁的季秋阳慌忙握紧姜鱼的手臂。
“小鱼哥,走这边。”
指着左边的大道,季秋阳牵着姜鱼往前走去,见姜鱼还想要继续跑,立马又握紧她的手腕,生怕她出了双什么闪失。
一行人就这样在大道上打打闹闹前行,期间村民们听了姜鱼说了无数次昏话,想要让姜鱼好好睡会儿,姜鱼却怎么也不肯不上双眼,好不容易北泽与贺晋合力将她打晕了,谁想过不了半个时辰,她又起来接着闹腾。
一晚上没有睡好的村民们顶着一双睡眼惺忪的眼睛继续牵着姜鱼继续往前走着。
“按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