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老道看着中年妇女,沉吟片刻之后才道:“我在这里摆摊,你过来求卦,也算是缘分,这么着吧,你先坐下,我好好给你算算。”
周丽丽赶紧把她坐着的那个破木墩子搬给中年妇女。
中年妇女坐了,范老道打量她:“闺女,我看你面相,你也没多大呢,应该是二十五出头,不足三十吧。”
中年妇女点头:“是,俺就是长的显老,其实俺才二十八了。”
范老道笑了笑:“倒不是长的显老,说句实话你别不爱听,你是累的显老了。”
“您还真神了。”中年妇女憨憨一笑:“俺姓赵,叫赵小花,俺是农村人,平常在家种地做粗活,可不就累到了,再加上风刮日晒的,就更加显老。”
“你要问什么?”范老道见和中年妇女聊熟了,就问了一句。
中年妇女坐下来,脸红了红:“俺说句老实话,您别笑话俺,俺来京城是来找俺家那口子的,只是,俺也不知道地址,走来走去就走到这里……也不知道这是哪儿,俺就想找个人帮俺一把。”
“咳,咳!”范老道给呛着了。
想他范道长当年多大的名头,多少人哭着求着叫他给算一卦,他都拒绝了。
今天就为了一口吃的出次山,结果呢,等半天来了一个人,竟然不是算卦的,而是求助的。
范老道怎么想怎么觉得好笑,周丽丽也忍不住笑出声来,她走到赵小花跟前:“大姐,相逢即是有缘,说句老实话,我们也是出来的时候忘了带钱,想凑几块钱坐车回去,你看碰着了,我们也不能看着你不管,这么着吧,你跟我们回去,我们帮你查一下你丈夫现在在哪。”
赵小花一听笑了起来,连声感谢周丽丽:“大妹子,谢谢了啊,真不知道怎么谢你们了。”
周丽丽把赵小花的钱拿过来,数了五块钱出来,剩下的递给赵小花:“这五块钱算是我们借你的。”
拿了钱,周丽丽找了个小店买了几个包子出来,她留了两个,给赵小花两个,剩下三个给范老道;“饿的狠了,咱们边走边吃吧。”
三个人结伴走到公交车站,等了有十来分钟才有一辆公交车过来。
周丽丽当先上去,赵小花赶紧跟上,紧紧拽着周丽丽不敢撒手。
倒了好几趟公交车,周丽丽也没敢带赵小花回异能处,她带着赵小花到了琼花小区她的住处。
因为处里的人的住处都在一个小区,互相离的很近,尤其是周丽丽和范老道的房子是挨着的,三个人到了琼花小区,赵小花的腿都不知道怎么迈了,看着这样好的房子,简直就是看不够,一个劲的道:“妈呀,这不会到了天宫里吧?”
范老道摸摸鼻子:“闺女,你先跟丽丽回去,一会儿我再过去,我们一起帮你找人啊。”
赵小花又赶紧道谢。
周丽丽开了门,叫赵小花进屋。
两个人进去了,赵小花看看光洁的铺着瓷砖的地面,再看看她脚上沾了泥的旧鞋,几乎有些不敢动弹。
周丽丽笑着给她拿过一双拖鞋:“大姐,先换了鞋到沙发上坐坐,刚才我没吃饱,你等一下,我下碗面条。”
赵小花答应了一声。
她脱了鞋,露出一双穿了绿色袜子的大脚板,穿了周丽丽拿的拖鞋,赵小花看看沙发没敢坐,就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她手脚不知道往哪放,就这么干坐着。
周丽丽的动作挺快的,没一会儿功夫就做了两大碗喷香的面条,她端过去,给赵小花递了一碗:“大姐,吃点面吧,热乎一下。”
赵小花接过面,才吃了一口就哭了起来:“呜,俺……俺还以为再也回不去了,俺还当要死在京城里了……”
周丽丽放下碗:“大姐,你这是怎么了?”
赵小花的眼泪不住的往下掉:“俺是赌气来的,俺也不识字,更没出过远门,这两眼一抹黑的,到了京城真不知道哪是哪,再加上俺家那口子也没留下个具体的地址,俺就更找不着了,这两天,俺受尽了白眼……”
说到这里,赵小花哭的不能自抑。
周丽丽也顾不上吃饭,先拿了个热毛巾递给赵小花:“大姐,擦擦吧,擦干净脸您给我好好说说。”
赵小花哭够了,显的挺不好意思的,她没接周丽丽的毛巾,那条毛巾雪白雪白的,看起来太干净了,她怕给人弄脏,她从口袋里拿出一块手帕擦了擦泪。
周丽丽这才仔细打量赵小花。
这一看,周丽丽也是心中一惊。
赵小花长的还不错,虽然皮肤粗了点,脸盘大了点,可眉眼却很清秀,眼神很清明,一看就是那种老实又心地善良的,按理说,这样长相的人命不该差的。
可是,这个赵小花印堂发黑,身上更是带着一股盘旋不去的阴气,死气……
这表明赵小花命不久矣。
这样一个老实巴交的乡下妇女能出什么事?叫她连命都丢了?周丽丽一时想不明白。
她正要好好询问赵小花,就听到敲门声,周丽丽赶紧开门,门开了,范老道晃晃悠悠进来。
“闺女啊。”范老道进来坐下就问赵小花:“你跟我好好说说你的事吧。”
赵小花强笑一声,把手规规整整的放到膝上:“其实也没啥好说的,就是俺们村当年有好几个下乡的知识青年,其中就有俺们家那口子,听说他家里的条件不是很好,家里兄弟姐妹多,穷的连饭都吃不下,他下乡之后,还得时常的接济家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