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维唯从她的小马上飞身而下,扑到独孤绍棠身边,一叠声问道:“爹爹没事吧,有没有受伤?有没有伤到哪里?”
独孤绍棠一手揽着她的小肩头,一手伸出揉揉她的发,笑着回道:“没有,爹好着呢。来,快见过太子殿下和宁王殿下。边说着独孤绍棠把女儿推向前方。
独孤维唯多日不见父亲,心中着实牵挂,乍一见面兴奋的忘乎所以,经她爹这么一说,才发现旁边站着两个人。
一人年长些,约莫三十多岁的样子,浓眉俊眼,相貌堂堂,眉宇间英气迫人。乍一看健硕粗疏,像是个粗鲁武人,双眼却精光闪闪,透着不容忽视的精明。而脸上露出的微笑,又让他看起来有一些不羁。
独孤维唯忍不住先冲他一个微笑。
那人似乎被她笑得一愣,旋即咧开大嘴露出个大大的笑容,嘴里道:“有意思,有意思。”
眼风再向他右侧一扫,独孤维唯不由就是一愣,好俊美的少年郎!只见这人眉眼五官犹如最好的匠师雕琢而成,竟无一丝瑕疵。气质神韵却好似雪山冷月,孤高清冷,偏又带着俯瞰众生的意味。
明明是个十几岁的少年,身材虽高,却不算壮硕,但不知为什么,就是给人一种彪悍的感觉。似乎那亮银明光铠下,包裹着无与伦比的贲张力道,充满张力。
这些特质,糅合极度昳丽的五官,形成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独特气质。奇异的吸引人的眼球,令人一眼看过去,便再也挪不开眼睛。
果然----比大哥生的还好看!
说来话长,这些念头不过在独孤维唯脑中一闪而过。她冲年长那个施礼道:“见过太子殿下。”
抽空想到,队伍为何只打了爹爹的番号?太子殿下和宁王的呢?
旋即反应过来,想来是太子急于回京,不想招摇。若打出番号,沿途官府迎来送往耽误时间不说,还给有心人指明了目标。
接着转头给少年宁王见礼。
这些日子一直男装,习惯了学男子的礼仪,这时下意识就施了个男子揖礼。
听太子含笑的声音道:“免礼。”
宁王却未发一言。
她直起腰来,见这少年一双眼睛淡淡瞥她一眼,不带丝毫情绪地转开视线。
那眼神,就像人类扫过一片落叶,一只蚂蚁,不含任何思绪。
真是骄傲啊!
但骄傲的美少年可真好看,侧面看来更显得五官立体,眼睛在眉峰下深邃摄人。
独孤维唯忍不住就看得呆住了。
太子“噗嗤”一下乐了,独孤绍棠“呵呵”讪笑,嘴里道:“失礼了,殿下见笑。”
沈氏、秦氏、高博、高妍妍和梁东来正往这边走来,沈氏见到自家闺女的样子,忍不住就想扶额。
扬声叫道:“维唯,快退下!”
边上前带着一行人去跟太子施礼。
萧恪身后的小厮闻这一生“维唯”,悄悄“咦----”了一声,迅速冲独孤维唯打量几眼,心道,原来这就是害自家王爷三月不知肉味的元凶。
萧恪也回过头来扫了独孤维唯一眼。也只是一眼罢了,不包含任何情感。
独孤维唯回过神来,突然冲萧恪一笑,见这少年拽酷的模样,脑中跳出一首词,于是冲口吟道:“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fēng_liú。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小小女童一本正经跟别人说“妾拟将身嫁与”,满满的违和感让人觉得滑稽可笑。
她话音一落,场中就是片刻寂静,太子突然“噗”的一下笑喷,之后便是接连不断“扑哧扑哧”忍俊不禁的闷笑。
萧恪也瞬间撑大双目看向她,半晌不发一言扭过头去。
独孤绍棠一脸正色跟萧恪介绍道:“这是小女。”
太子听后忍不住又是一阵爆笑。在你家闺女说出这句话后又正经八百介绍是几个意思?
沈氏年轻时也是颇能吟诗作画的才女,蓦然听这一词,但觉质朴大胆,清新婉丽。下意识就要喊一声“好词!”
旋即反应过来,这是自家姑娘在调戏人呢,到了唇边的叫好声变成一声叹息,以手加额,上前蹲身道:“小女顽劣,让太子殿下见笑了。”
又冲萧恪深深施礼:“小女年幼胡言乱语,宁王殿下莫怪。”
萧恪仍旧淡淡的不理人。
太子乐不可支,边笑着弯腰俯身冲独孤维唯道:“我家小弟可没趣的紧。”
独孤维唯一本正经回道:“无妨,我有趣就行。”
“哦?哈哈……哈哈……好……好……哈哈哈哈……”太子边笑边叫好,也不知道是觉得独孤维唯的提议好,还是她回答的好。
沈氏冲独孤维唯瞪眼,低斥道:“还敢胡说!”
独孤维唯只好噘嘴住口,眼风看向独孤绍棠,父女二人打着眉眼官司。
这边沈氏又跟太子和萧恪道歉。
太子温声道:“不妨事,令爱很是活泼可爱。”
又道:“孤出京时曾见过老师……”
沈氏多年不见老父,听太子提起,忍不住追问道:“哦,家父身体可还好?”
“老师精神矍铄,身体康健,师母也未听闻有恙。”
沈氏听了,稍觉放心,还待打听父母近况,却叫独孤绍棠阻了。
皇上病情危急,太子与宁王需立即赶回京师,在这里停留片刻,已是照顾了独孤绍棠的面子。
独孤绍棠心里清楚,不敢让他们久留,吩咐梁东来好好照顾着家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