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秀声竭力嘶跟石俊吼着,指责其动了母亲的坟墓,石俊除了开始争辩一句,之后完全一副不跟小孩子一般见识的模样。
石老夫人原本跟李氏正互相挤兑谩骂,见到石秀一味指责石俊,而石俊则不开口,觉得儿子落了下风,便撇开李氏过来指着石秀的鼻子骂。
李氏怕石秀吃亏,也跟过来指责石老夫人。
几位大人不理会那边闹哄哄的几人,凑在一处说话。鲁明昌眯着小眼笑道:“这是觉得咱们傻,看不出来坟头被翻过了。”
“兴许人家没侮辱咱的智力,只不过派出的人手有点猪脑袋。”独孤维唯可没遗漏石俊看向长随那带刀的眼神。
其余四人想了想大略也明白了她的意思,慈瑾看一眼石俊摇摇头。权释之道:“这是欲盖弥彰,难道淳于雁的死真跟市井传说的那样经不起查验?”
因为石秀那天在皇城前说的那番关于继母进门七月生女的话,京城这些天都传遍了,人们对石俊为了另娶高门新妇而杀了原配发妻的说法深信不疑。
“真相怎样,现在下结论还为时尚早。”于大人温和地说,语气口吻却带着几分教导。
权释之躬身表示受教,作为一名刑名官员,真相未明之前,着实不宜过早下断语。
说话间,坟墓上的封土已经全部挖开,底下青砖墓室完全暴露出来。
以淳于雁的身份,墓室仅是单室,打开墓门,棺木很容易便挪出墓室,被人们用绳索吊到地面。
石秀一看母亲的棺木出来,立刻放弃跟石老夫人吵闹,扑将过去一声声哭喊着娘。
独孤维唯吩咐阿敏拉开她,然后让人起开棺盖。
淳于雁死亡已经超过六年,皮肉都化没了,身上的敛衣因为曾经浸满尸液,变成暗黑偏铁锈的颜色,看不清原有的色泽。
怕尸骨散开,仵作小心翼翼拉着敛衣,在两名衙役的帮忙下将尸骨抬出来,放在事先铺好的白绫布上。
因为要检验的是名女子,所以派出的仵作也都是女子。
仵作一名出自刑部,正是那年王太尉嫡长媳诬陷独孤维唯杀人时,帮着独孤维唯验尸的稳婆,夫家姓季,人称季陈氏。
大理寺派出的仵作是名老妇,姓张,有点年纪了,人称张婆婆,也是个经验丰富的稳婆。
季陈氏自打那次看过独孤维唯验尸,便也养成验尸前点燃皂角和苍术的习惯。
一切准备就绪,两人便上前蹲在地上开始查看。
敛衣被一层层打开,露出一副白骨在人们眼前。
吵架吵得不可开交的石老夫人和李氏顾不上吵架,都围过来。
石秀尚且掩了唇抽泣,不敢发声扰乱仵作,石老夫人却毫无顾忌放声大哭:“我可怜的媳妇呀,都死了这么多年还受人糟践,要怪就怪你生的孽种吧,好好的非要你不得安生......”
独孤维唯实在厌烦这老刁妇,轻斥一声:“住口!要哭回家哭去!”
石老夫人的哭声一顿,旋即爆发出更加惊天动地的嚎叫:“老天呀,这是什么大人!不为民做主也就算了,哭都不让人哭,我要告御状,我要进宫告御状......”
权释之和慈瑾都忍不住奇怪地看向石老夫人,石家也不是小门小户,怎么家里的老夫人却跟个市井泼妇一样。
连温和的于大人都忍不住皱着眉头看向石俊摇头不止。
独孤维唯蹙了蹙眉头,斜斜看着石老夫人,扬声吩咐:“来人,石老夫人一再阻挠办案,给我押下去!”
两名衙役应声上前,石俊急忙把身体一挡,喝道:“谁敢!”
衙役停了步伐,回头看着独孤维唯等待指示。
石俊的话太嚣张,权释之往前踏一步,道:“石老夫人蛮不讲理,一再阻扰办案,我等有权将其关押候审!”
这话是完全站在独孤维唯一方了。石俊不由得头疼地皱皱眉头。
权释之是权中书之子,朝中哪个不给几分颜面?于大人和慈瑾都是面色不善看着石俊,石俊不敢犯众怒,只得忍忍气,冲大家抱拳欠身,然后回头劝母亲消停。
独孤维唯淡淡看他一眼也不深究。
这会儿季陈氏和张婆婆已经把敛衣整个脱下,露出里面的白骨。
鲁明昌凑过去观看,尸体已经只剩下白骨,白生生的,干干净净,骨节上的肌腱尚未完全腐烂,因此骨架相连,十分完整。
季陈氏和张婆婆看着眼前的白骨发愁地互相看彼此一眼,这白生生的骨头能看出什么,两人将白骨从头看到尾也没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只得为难地看着独孤维唯。
若是被毒杀的,好歹骨头会发黑,可这具白骨虽然有点脏,可也不发黑,哪里能够判断出死因?
看着仵作为难的样子,石俊和石老夫人相视一眼,眼中都藏着不为所查的笑意。
独孤维唯叫着于大人和权释之、慈瑾:“一起过去看看。”
鲁明昌蹲在地上,毫无形象可言,仰着脖子向独孤维唯:“大人,死者骨架有点大呀。”
独孤维唯笑了笑,夸了一句:“鲁大人查看很仔细!”
鲁明昌一张脸立刻笑得跟开了花似得,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
于大人看着那张“老脸”忍不住抽抽嘴角。
“几位大人可知道男子和女子的骨骼有什么区别?”独孤维唯左右看看在场的大人,问道。
石俊和石老夫人闻言,脸色同时一变,石俊更是再次狠狠瞪向身后的长随。
“这个历来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