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还想着帮别人说项!”独孤维唯不可思议地看着独孤绍棠道。
萧恪将她送回来时,父母依旧等着她未歇下,她便去了枕戈堂。正好独孤绍棠找她有事,父女两遣了伺候的人出去,沈氏拿着针线在一旁做着针线,一边听他二人说话。
独孤绍棠告诉独孤维唯,今日下衙时金吾卫大将军徐世立请他出去喝茶,央求他帮忙跟独孤维唯说项,说是石俊不忍亡妻地下不安,请独孤维唯别听信小人谗言打扰逝者安宁云云。
独孤绍棠听了女儿的话极惊讶地道:“怎么,难道那件事真跟徐世立有关?”
独孤维唯摇头分析道:“不过听爹这么一说,女儿反倒觉得他也是被人利用了。若是他参与其中,就不会无知无觉地还替人说项。”
淳于雁死亡已经六七年了,这时候其兄长女儿突然又提起她的死因有异,并为此报官,的确太过不合常理。别说什么淳于雁托梦的话,她若真的地下有灵早就托梦了,还能等到现在?
参与谋杀韦皇后的人这些年必定战战兢兢,小心守着秘密,一有点风吹草动恐怕都会疑神疑鬼,坐卧不安,毕竟那是足以抄家灭族的大罪。
淳于鹰当街拦路喊冤,必定会让那些惊弓之鸟产生怀疑,聪明点的在此时都恨不得将自己扮成乌龟缩进壳里,怎么还会反过来跳出来蹦跶?
“徐世立跟爹有点交情,此人除了爱财也没多大毛病,若是能保就保他一条命吧!”
独孤绍棠语气有些沉,当年他们也曾一起上阵杀敌,后来同为太子嫡系人马,如今各自都隶属南北衙禁军,关系虽不是十分铁,但交情还是有的。
沈氏听得心头巨震,什么时候一个正三品朝廷大员的生死操纵在女儿手中了,还要她爹帮着说项,她记得女儿是刚入职没一个月呢!她觉得她现在半点都不了解这个女儿了。
对于他们口中说的朝廷大事,她倒是没什么感觉了,她就是一个内宅妇女,国家大事她不懂,也不想懂。
“女儿尽量吧,但前提是他在那件事上的确没有插上一脚,否则别说女儿,谁来了都保不住他。”独孤维唯摊开手,歪着脑袋道。
“徐大将军有没有说为什么会替石俊说项?”
徐世立为石俊找关系托人情,难道仅仅是因为上下级的关系?
独孤绍棠从怀里取出一张折叠的纸张,打开了铺在桌上,指着其上写的一段文字,道:“你看,徐世立的妻子酒氏跟新城候姜彦志的夫人酒氏是两姐妹,也就是徐世立跟姜彦志是连襟关系,而石俊的续弦姜氏则是姜彦志堂弟的女儿。”
“所以是新城候出面请徐大将军做说客?”
石俊是新城候的侄女婿,徐世立又是新城候的连襟,帮着说项也似乎合情合理。
“徐世立的说辞是抹不开连襟的情面。”独孤绍棠回答道。
独孤维唯接过独孤绍棠为她写的徐世立的人际关系看,半晌沉吟道:“跟宫里头的几位都没任何关系呀......哦,新城候原来是皇后娘娘的舅舅啊......”
“嗯,是。新城候之父跟过世的老靖国公都是绿林出身,随着先帝打江山,后来两家就结成亲家。”独孤绍棠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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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独孤维唯的马车还没走到皇城门口,就被人拦下了。来人独孤维唯见过,是永嘉公主的贴身侍女芳尘。
芳尘称永嘉公主有事急请她去一趟东宫。独孤维唯一听就知道恐怕是魏天喜那里出了问题。
她现在不是自由身,打发芳尘先回去,然后去大理寺跟萧墩义告假,急忙打道东宫。
“魏天喜疯了!”萧钧满脸的气急败坏,还不敢高声抱怨,一见她便压低了声音跺着脚道。
独孤维唯也不惊讶,这样的结果她早有预料,事实上魏天喜能够坚持四天,心智之坚已经很出乎独孤维唯的意料了。
“别急,咱们去看看。”
安抚了快要炸毛的萧钧,两人一起去囚禁魏天喜的地方查看。
萧锬也在,正在殿外前前后后负着手来回走。见了独孤维唯如同见了救星一般,道:“二小姐来了,快去看看吧,太医看过了,说他真疯了,这可怎么办?”
“稍安勿躁,他就是疯了也没关系,我们还有其他线索。”
不知怎的,仅这一句话,萧锬心浮气躁的情绪立刻平复下来,不知什么时候起,眼前这位二八年华的少女竟然成了他们兄妹的主心骨,听她说没事,他便下意识觉得他所担忧的事情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魏天喜依旧在当间被牢牢绑定在椅背上,下巴和眼皮上的竹签已经被取下,但他却没有打瞌睡或精神萎靡,反倒脖子左左右右乱转,嘴巴里唠唠叨叨,神情狂躁。
萧锬指指他下巴上的血迹解释道:“他完全不理会竹签,自己把自己扎伤了,守卫怕他不小心把自己的老命玩完只得帮他取了。”
魏天喜听到说话声,陡然看过来,语声急促道:“快,快,快帮我把石头取下来,背一天了累得慌!”
独孤维唯知道他之所以觉得背上背了大石,是因为双手被反剪在椅背上,身体被迫前倾,血液流通不畅产生的错觉。就像人们睡梦中如果双手放在胸前,便会梦到被什么重物压在身上似的。
事实上魏天喜现在的状况就像是在梦中一样。
不等别人说话,他又猛然瞪大眼睛看着独孤维唯,旋即突然平静下来,露出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