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司马心头狐疑更甚,暗想这里问不出来,等回去再好好审审,还怕弄不清楚?又拾起方才被打断的话头,道:“末将惭愧,教子不严,让他惊了二小姐的驾,真是惭愧……”
扭过头声色俱厉道:“混账东西,还不快过来给二小姐赔罪!”
红衣青年嘟嘟嘴巴,挠挠头蹭过来,双手一抱,道:“在下鲁莽,得罪了二小姐,还请二小姐多多包涵。”
这父子二人唱得一出好双簧,独孤维唯也不点破。心道,今日遇到的事她,若是没权没势的,这杨公子岂不是就毫不犹豫抢了马了?
这位杨司马纵容儿子在河南道作威作福,应该不止一两日了,回去还得将这事情告知父亲。若是让杨司马父子在河南道引起民怨,父亲也少不了被牵连。
但目下她在河南道地盘上,却不好轻举妄动,否则对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来个杀人灭口,她找谁说理去?
别说她带了人手,她这点人手,人家若派大军装作劫匪什么的,把他们全杀死在境内,也不是难事。
“既是误会,说开了就好。杨司马请便,我们还有事,这就要赶路了。”独孤维唯索性就表现的无害点,跟杨司马告辞。
“是!”杨将军道:“二小姐经过河南道,末将作为东道主,怎么也得护送二小姐一程。二小姐请稍后,待末将点齐兵马,送二小姐出境。”
“这倒不用麻烦了。”独孤维唯想都没想拒绝了:“大军一动,惊动地方,倒是不好。杨司马盛情我心领了,告辞!”
杨司马挥手让身后的人都退向两边,再次拱起手道:“还请二小姐代末将问独孤上将军安,问宁王殿下安。”
“好说,我定替杨司马把话带到。”独孤维唯点点头,转身回去。
杨将军在身后又道:“要不末将调齐人手送二小姐一行出河南道?”
古逸之脑中仍在想,代问独孤上将军安,可以理解,为什么要代问宁王殿下安?按理说,一个勋贵子弟还不至于叫掌管一方兵马的大员这么恭敬,更别说出个京城,手里还拿着圣谕以调动沿途兵马。
他这两日也看出来了,韦家驹等人明显只听独孤维唯的命令,对老伯爷只是恭敬。
那么这个小女子到底还有什么身份?
独孤维唯上了马车,韦家驹挥手让队伍启程。路过杨司马身边,独孤维唯挑帘冲他颔首。
杨司马也站在路边拱起手道一句:“二小姐一路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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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了杨司马一行,队伍晓行夜宿一路向南。
天气一日比一日更热,午间已不好行路,只是早晚日头不甚猛烈时才能走上一段。
饶是如此,赶路依旧算不上是一件轻松的事。
唯有大黑马依旧前后左右撒欢。
马车的帘子全部打开,好让风吹进马车,为车中人带来些凉意。
古燕语在车中对着独孤维宁,忧心忡忡道:“这都遇到几拨打马主意的人了,任它乱跑再招来人怎么办?”
她是心疼她哥大热天还时不时得应付这种事,劳心劳力的。
独孤维宁满不在乎道:“怕什么?你不知道我妹妹性子,历来只有她欺负人,哪个不长眼撞上来,纯粹自己找不自在!”
古小姐险些翻白眼,你们当然不怕,但我哥就合该受苦受累?
看一眼独孤维宁,嘴上却说着截然相反的话:“麻烦多也是没办法的事,算了,再有人来,还让我哥出面打发了就是,他年纪轻轻,多受点累,就当是锻炼自己处事的能力了。”
这么一说,独孤维宁立刻想起每次这些麻烦事都是古逸之出头处理,的确挺辛苦的,立刻就有些不平起来。
探头出去,扬声叫道:“停车!”
韦家驹不知出了什么事,举手让队伍停下。
独孤维宁快步走向独孤维唯的马车,路过古逸之时说了一声:“你放心,我不会让她欺负你。”
古逸之听得莫名其妙,瞠目不知所以。
独孤维宁上了车,径自道:“把你的马叫回来,老这样跑着,还不知道又要招惹上什么人,一次次让人家古公子出面打发,你怎么好意思?”
独孤维唯狐疑地看看她,笑了笑:“我姐姐这是替人打抱不平呢!不过,一呢,我可没让古公子出面,是他自己主动的。二呢,我的马爱撒欢,谁也管不着。至于想伸手的人,咱们先劝说,劝不听剁了爪子就是了,没道理因为这样,不让我的炫光开心跑了。”
独孤维宁斜着眼瞪她,又是这样的口气,张扬嚣张地特可恨!
“不行!你快把你的马叫回来,你这样纵容它,给别人惹了多少事,你怎么就不能替别人想想呢?”
独孤大小姐什么时候会替别人着想了?可真是稀罕!
独孤维唯眯着眼打量她:“关你什么事?”
独孤维宁的神情立刻不自在起来,随即不知想到了什么,脸陡然一红,撇开头不看她,直直道:“我就看不惯你使唤人,路见不平不行吗?”
独孤维唯上上下下打量奇奇怪怪的独孤维宁:面前的女孩子肤色虽不算白,然凤眼狭长,五官明朗,正直含苞待放的年纪,显得青春洋溢,明媚鲜艳。
此刻面带红晕,神色间有种小女人的害羞,独孤维唯心头一动,莫非……
打起帘子,冲外面叫道:“古公子----”
独孤维宁急忙扯住她的衣袖道:“你做什么!”
独孤维唯不管她,看着古逸之闻声下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