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别之际,独孤维唯又交代:“若碰到什么难缠的人,或解决不了的事,叫陈霖去找永嘉帮忙,或者叫人给我爹说一声。”
赵仲勇“唉”了一声应下。
王县令和夫人一起把一行人送出县城,独孤维唯一行和赵仲勇一家在安新县分道扬镳,各自踏上行程。
孺州是个小州,不过两日功夫,就走出了孺州地界,进入予州。予州在河南道中间,足足是孺州的两三倍那么大,人口也多,也更繁荣。
等踏上予州的土地时,独孤维宁和古燕语已然是好姐妹一般,同进同退,有说不完的话。
古逸之倒是规规矩矩每日骑马随行。
这人很有些能力手腕,待人接物很有些圆通,这两日俨然一个大总管似的,一切打前站、安排食宿的事情,都争着出面。银钱方面,手脚亦是十分大方,这几日几十人的食宿都从他手里出。
独孤维唯也由着他,他既然要借光,不付出点代价怎么能行。
独孤维宁这两日一反常态,极少乘坐马车,多数情况下都是骑马。古燕语有心结交,所以也和她一起骑马。
两名少女于是经常和古逸之一起骑马并行。
独孤维唯倒是乘车的时候多起来,大黑马大多数时候都是撒着欢前前后后奔跑。
古燕语虽然不懂马,也看出这马不同寻常,看它风一样跑过来在独孤维唯的马车边转悠一圈,又风一般扬着蹄子从身边掠过,艳羡道:“真是匹好马,我还从没见过比它跑的更快的马呢,难怪总有人打它主意。”
“那是当然!这马是东胡进贡的天马。去年东胡人进京,拢共才带了十匹天马,这是最好的一匹,最后到了我们府里。”独孤维宁微仰着下巴道。
古逸之看了看从身边呼啸而过的大黑马,正在心里嘀咕,这么一匹神俊非凡的马,怎么就越过了众皇孙贵胄,到了一个小女子手里?便听见妹妹也在疑惑这个问题。
“哦----”古燕语拉长声音道,又疑惑的问道:“这么好的一匹马,皇上还有太子不留着吗?为什么给了二小姐?是皇上赏给伯爷的吗?”
那日在县里设宴,老伯爷与宴,王县令给大家介绍,古逸之才知道那是老定北伯,算是知道了独孤维唯的出身。但王县令没有刻意提起独孤维唯是宁王未来的王妃一事,大家也没在意这个问题,所以古家兄妹到如今还不知道独孤维唯另一层身份。
独孤维宁说是到了我们府里,古小姐却说是给了二小姐。她倒是有几分眼力,看那马亲近独孤维唯的模样,连老伯爷的面子都不给,就知道恐怕是那位很可怕的独孤二小姐私有。
自打那日看了独孤维唯叫人折腾二当家,又谈笑间下令杀了百来个山匪后,她就一直对她心生怯意,在她面前都不敢多话。
“不是。你看,那里有朵花开得真好看!”独孤维宁眼神闪烁,生硬得转折了话题。
不知怎么,她就是不想让古家兄妹知道独孤维唯是未来宁王妃的事。在她内心深处,很是排斥别人知道妹妹有个显赫至极的夫家,总觉的别人知道了,难免会拿她们姐妹比较。妹妹找了这么个夫家,她却无人问津,心里只怕会越发轻视她。
还有一层意思,认为自己作为姐姐却还没定亲,妹妹却越过她先订了亲,别人知道了会猜想她定是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以至于找不到婆家,所以权宜之计家里才先给妹妹订了亲。
所以能避开不谈这事尽量避开不谈。
古燕语狐疑的看她一眼,便不再追问。
古逸之向独孤维宁手指的野花看去,见是一朵不知名的花朵,杯口大的花瓣,鲜艳欲滴的色泽,下面细细的柔嫩的花茎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看起来楚楚生姿。
他跳下马去,在路边弯腰将那花朵折下来,追上勒马回头等他的古燕语和独孤维宁,灿笑着把花递给独孤维宁,道:“送给你。”
那笑容光华灿烂,使他一张淸俊飞逸的脸越发的俊美,独孤维宁不由得一呆,直到古燕语扯扯她的衣袖道:“大小姐,大小姐,我大哥跟你说话呢。”
独孤维宁回过神来,一张脸唰地一下红了,含羞低头,一把扯过野花,打马跑了。
留下兄妹两个一个马上,一个马下相视一眼。
独孤维宁和老伯爷都在车中坐着,没看到这一幕。
独孤维宁打马没跑几步,迎面见大黑马扬起四蹄,风驰电掣奔回来,后面隐约听到呼喝声。
她在马上手搭凉棚看过去,自道路的弯道处拐来十几骑,打着马飞快地追过来。
她急忙一扯马缰,调转马头小跑着回去,向古逸之道:“又来了,这次人很多。”
因大黑马太过神俊,这一路行来,遇到好几批人打马的主意,有欲高价购买的,也有自持身份以势压人的。先前有李景和韦家驹把京城高门贵公子的派头一摆,神情倨傲的几句话就把人打发了。
这两日有古逸之加入,他好歹也算是河南道的地头蛇,出面应付这事倒还算轻松。
古逸之一双眼看过去,含笑安抚独孤维宁:“大小姐莫怕,在下这就去处理。”
跟他的双眼一接触,独孤维宁又想起先前的羞赧,忍不住再次红了脸,别过头不敢看他的眼。
古逸之拍马迎上前去,古燕语存心解独孤维宁的不自在,语气轻松道:“这马可真招人!你们在京城的时候有没有人打这马的主意?毕竟京城权贵那么多。”
“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