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就是:我大大方方表示,你们救了我的命,这些嫁妆我送给你们了。但是----咱们同在河南道为官,你看着办!
独孤维唯满肚坏水响叮咚,立刻笑得毫无心机,拍手道:“好啊,好啊,这么多将士还担心这些财物少了点,分不过来,古公子出手豪爽,咱们少不得领了古公子的心意。你说是吧,陈将都尉?”
古逸之看着独孤维唯闪着不怀好意的目光,忍不住摇头笑了。
这丫头真是----
好吧,不就是点财物吗,回去再想办法吧,总比没了命好。
陈将军满脸便秘,吭哧半天道:“这样……怕是不好吧?都是同僚……”
王县令也有些不好意思:“这么吧,古小姐的嫁妆下官分文不取,交给陈都尉处置。”
他一个小小县令,被别人逼着来剿匪,末了把人家太守大人家的财物给扣了,虽然不是他的顶头上司,但官大一级压死人,他又不是活腻歪了,这烫手山芋他可不沾。
独孤维唯歪着脑袋似笑非笑看一眼王县令,嘴了低低嘀咕一句:“老狐狸。”
陈都尉便秘脸就更严重了,好么,一会功夫他倒成坏人了,马上跟着表态:“咱们帮着把土匪抢的财物夺回来,理应交还失主,自己留下算什么事?不行,咱们可不要!”
独孤维唯笑看古逸之,到底让他得逞了。
古逸之干咳一声道:“陈都尉和王大人高义,在下不胜感激。这么着吧,请陈将军和王大人清点本次伤员和战死的兄弟,所需的抚恤由在下出。”
这倒是合情合理,陈都尉和王县令都没再推辞。
因这件事,独孤维唯想起朱家良一家的财产也被山匪强了,便问在旁边默默无声的朱家良:“找找你家里的东西,能拿点就拿点吧。”
陈都尉顿时一双眼飞快盯在朱家良身上。
朱家良摇摇头:“钱财身外之物,不瞒诸位,小民家里做着生意,只要人在,还能挣来,小民只取够回家的盘缠,剩余的各位将士们都拿去抚恤亡者吧,他们家里都不易。”
这番话可漂亮多了,到底是生意人,做事很是圆通。
朱家良的眼神很真挚,倒不是言不由衷。
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份比不得古逸之,被抢走的财物压根就没打算要回来,人还活着已经是万幸了。
独孤维唯这人就是就是见不得老实人吃亏,当下便做主道:“韦将军派人清点一下,给他一半。若众将士分不过来,缺多少,我来补上。”
王县令和陈都尉立刻坚辞不受,笑话!太守的东西他们尚且不敢要,这小姑奶奶的更不敢要。
处理完财物,独孤维唯盯着剩余的五名女子,想怎么安顿她们。时下风气虽然开放,但受了侮辱的女子还是很难被世人接受,安排到哪里合适呢?
朱家良扶了妹妹过来磕头道谢,见她眼望那些女子,面有愁色,便道:“二小姐若信得过小人,那些苦命女子就交给小人吧,小人家里做织坊生意,可以安排她们在织坊做工。”
独孤维唯观察朱家良的神色,没有刻意讨好,只有诚恳和同情,想了想道:“那我就把她们交给你了,你若待她们不好,我必饶你!”
她虽没有疾言厉色恐吓,但朱家良哪会不知,以她手眼通天的手段,自己一介小老百姓压根无法抗衡。她人随不在身边,但不妨碍有渠道了解这些女子的动向。
便拱手弓腰,十分诚挚道:“不敢,小人定当她们自家姐妹一般对待。”
此时太色已然不早了,独孤维唯既然不让豹韬卫沾这批财物,韦家驹便袖手旁观。
陈将军带人和王县令的人手去分赃,古逸之也命下人去整理妹妹的嫁妆。
那位大汉带了少女过来,扯了少女双膝一跪道谢。
独孤维唯忙道:“大叔不用行此大礼,李景,快扶大叔起来。”
那汉子在李景的搀扶下,硬是磕足了三个响头才起来。
那少女被阿敏拦着,跪不下去。她抬眼看一眼阿敏,脸上浮起倔强的神色,沉肩坠腰,再次往下跪去。
阿敏“咦”了一声,双脚微微一分,运力于臂,双手抓住她的手臂使劲上提。
这少女原来也会点功夫,竟和阿敏较上劲了。
独孤维唯莞尔一笑,吩咐道:“阿敏,放开她。”
少女瞪阿敏一眼,重重磕下头去。
这时代就是这样,尊卑分明。对小来百姓来说,见个稍微有点身份的就得磕头。独孤维唯虽嫌烦,也得入乡随俗。
“小女是一根筋的性子,小姐莫怪!还得多谢小姐援手,小女才能幸免于难……”
独孤维唯打断他:“大叔,你不认识我了?我找了你好久呢!”
汉子一顿,仔细打量独孤维唯两眼,目露茫然之色。
独孤维唯笑道:“我幼时被歹人掳了,是大叔路见不平,拦住歹人,我才能得救。”
那汉子被她一提醒,思虑片刻,恍然大悟,脱口道:“小姐是弁州都督的千金!”
“对了,就是我!只不过我爹早调任京城了。”独孤维唯笑吟吟道。
故人相逢总是令人愉悦,那汉子忍不住脸上也露出几分笑模样。
独孤维唯又道:“那年承蒙大叔相救,后来我跟爹爹回头去找大叔,却没找到,所幸今日遇到了,可是真是幸事。哦,对了,还没请教大叔怎么称呼?”
汉子有几分赧然,先报了姓名叫赵仲勇,客气几句。
独孤维唯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