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南走了两日,慢慢习惯了萧恪不在身边的,那种抓心挠肝的感觉才渐渐减轻。
晚间投宿将自己沿途看到的,想到的,吃了什么,用了什么,随手写下来给萧恪送去。萧恪也不时捎信来,这人平素一句话都懒得说,偏偏在信上唠唠叨叨不厌其烦叮嘱她好好保重自己。
独孤维唯看得是有甜蜜又好笑又感动。
鹰隼传书中,日子也慢腾腾走过了半个多月,等踏上河南道的地界,因行路加上饮食不合胃口,还有思念萧恪,独孤维唯眼见着下巴都尖了。
老伯爷看着无比心疼,趁着天气晴好,路段上人少,自己下车骑了马,等独孤维唯的马车行过来,食指屈起敲敲车壁,道:“维唯呀,今日天气不错,下来骑会儿马。”
独孤维唯在里面应了一声,从马车下来,吹了个口哨,大黑马从道旁的野地了撒着欢儿过来,凑到她身边。
独孤维唯抚了抚马脖子,翻身骑上去。
老伯爷笑道:“久闻这匹马的大名,来来来,咱们赛一赛,让祖父见识见识这神驹的脚程。”
独孤维唯知道祖父担心她,这是故意逗她开心呢。遂笑道:“好啊,赢了有彩头吗?”
“你这财迷丫头,你的马是万里挑一的好马,跟祖父的劣马比赛,还好意思要彩头?”老伯爷打趣道。
独孤维唯哈哈大笑:“祖父怕输?那算了,不要了,这就走吧!”
说着双手握住缰绳轻轻一打,炫光便嗖一声冲出去,在护卫中三挤两挤就跑远了。
阿敏阿捷随后赶紧纵马追赶。
老伯爷在后面大叫:“等等!丫头你使诈……”
马一旦跑开,那种如驾风而行的感觉,瞬间让独孤维唯的心胸为之一畅。劲风扑面而来,天地开阔辽远,陌上野花烂漫,俗世是如此美好,一切大有可为,何必耿耿纠缠着儿女私情不放呢?
这大半个月来,她沿途也见识不少小老百姓的生活,比起那些衣不果腹,挣扎求存的人来说,她这点小忧郁又算得了什么!她不过是和心爱之人分开数月而已,世间多的是生离死别,多的是爱别离、求不得,比起别人,她实在幸运得多,有什么资格郁郁不乐呢?
分开不过数月,总有相见的日子,算了,别纠结了,振作起来吧!独孤维唯在马上纵声尖叫,胸前积累的郁气在这尖叫中全部宣泄干净,胸怀轩敞的自己感觉能装下山岳。
不理会路人看神经病一样看她的目光,放开马速,纵情奔跑,不一会儿就把跟着的人甩得远远的。
跑了一阵,眼见前面越发林木繁盛起来,且不知打哪里拐来一湾溪水,在不远处静静流淌。两岸开着不知名的野花,偶尔有长草从水中高高抽出枝条,修长纤细的叶子在微风中摇曳生姿。
这是一处绝佳的烧烤圣地!
独孤维唯犯了惯煞风景的毛病,看到这么一处水明林秀之地,首先想到的是这两日没好好吃东西,肚子饿了。
下了马,把马缰在辔头上固定好,任它独自去吃草喝水。
她沿溪水走了几步,回头看见七八个纵马追上来的人,扬声道:“祖父,我们午间就在这里歇脚好了。”
向跟在老伯爷身后的人道:“今日别啃干粮了,李景大哥,韦将军,我们去林子里打点猎物,连日来吃的都是难以下咽的东西,嘴里快淡出个鸟来,今日让诸位尝尝我的手艺。”
老伯爷一脸不忍直视,绷个脸笑骂:“能不能有点姑娘家的样子,这话是你能说的么!”
独孤维唯冲大家吐吐舌头,露出个鬼脸。
李景跟独孤维唯相处的时间较长,比较放松,笑道:“要不,咱们今日就比比谁打的猎物多?”
韦家驹很豪气地接口道:“比就比,谁怕谁啊!”
独孤维唯情绪低落了两日,今日好不容易露个笑脸,大家都赶紧凑趣,生怕这小姑奶奶一个不高兴,不吃饭再消瘦下去。出来前,两人都接到王爷严令,这小姑奶奶如果掉根头发丝,叫他们也不用回去了。
少时,大队人马跟了上来,各自在林边停下歇脚。
韦家驹挑了几名好手,跟李甲四人,独孤维唯带了阿敏阿捷,加上老伯爷,十几个人带了弓箭,一起入林打猎。
不多时便出来了,这么多人只打了两只野鸡,一只兔子。路边的林子人来人往,早不知被人扫荡过多少次了。能打到这些东西,还是因为进去的都是好手。
独孤维唯好不容易有点兴致,李景不好扫了她的兴,跟韦家驹商量,看附近有没有什么可以打猎的好去处。
豹幍卫中一名士卒道:“标下知道离此四五里地有坐赫山,将军不妨去那里看看。”
韦家驹便说让李景带着人在原地守着,他带人去打猎。
于是各自分头行事,独孤维唯带的自己府里的人手帮着把野鸡和兔子在河边剥洗干净,吩咐阿敏阿捷帮着削了根木棍把两只鸡和一只兔串起来备用。
独孤维宁带着明珠翠玉闲着没事,独孤维唯便吩咐两名丫鬟去林子里拾些材来生火。
独孤维宁不乐意,绷着小脸道:“不去,干嘛用我的人,那么多人手呢。”
她的一根手指指了指在路边歇脚的豹幍卫诸人。
那都是宁王府的人手,她倒都当时自己人了,指使起来很顺手啊。
独孤维唯脸上笑吟吟,嘴上却道:“!”
“你!”独孤维宁脸一变,随即跺脚道:“祖父----”
不错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