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收回盯着他双眼的视线,接着道:“多谢小公公告知。”
内侍瞬间凌乱,忙分辩道:“您可别诬陷奴婢,奴婢可什么也没说啊!”
“是,冯公公什么也没说,只不过眼睛会说话。”
冯德禄急的跳脚,这还了得,这话传进皇后娘娘耳朵了,还不挖了他的双眼?
忙绕到独孤维唯身前,扑通一声便跪了下去,“二小姐饶命啊,奴婢可真的什么也没说,您大人大量绕过奴才一条小命吧!”
宫规森严,独孤维唯也知道宫人们的日子不好混,安抚一句:“你的确什么也没说,一切都是我胡乱猜测的。起来吧,再跪下去,叫人看见了可不好说。”
冯德禄忙站起身打了个恭,嘴里道谢不止。
进了皇后所居的翊坤宫,冯德禄让独孤维唯在外候着,自己进去通禀。
皇后竟然没有刻意刁难,很快便传她进去。
独孤维唯打着主意一切按规矩来,让对方抓不住小辫子,进门后也没东张西望,便规规矩矩行礼如仪。
皇后娘娘也没让她久跪,音调平淡的叫起。
独孤维唯有些拿不准她打的什么主意,难道不是给自家侄子侄女出气?
皇后也不过才双十年华的样子,眼波流转间妩媚生姿,果然如传闻那样是个极其美貌的女子。
屋里杵着莺莺燕燕十来个宫女,倒是没见到陆大公子陆元仪。
皇后身后一侧,立着一名四十出头的宫人,一双厉眼不着痕迹打量独孤维唯。
独孤维唯落落大方站着,任皇后和那中年宫人两双眼睛将他从头到脚,再从脚到头好一通打量。
半晌,才听皇后音调婉转,如同黄莺夜歌般的声音慢腾腾道:“也不怎么样嘛,阿仪……”
阿仪?说的是陆元仪?一副评估货物的口气是怎么回事?
皇后似乎觉得失口,轻轻咳了一声,改了话题,问道:“独孤二小姐多大了?看样子还没及笄。”
独孤维唯恭敬答道:“回皇后娘娘的话,臣女十四岁,的确尚未及笄。”
其实也不过十三岁多点,到冬天才满十四周岁。
这样和颜悦色的皇后娘娘倒真出乎意料之外。
“嗯,这么小小年纪倒是厉害得很,听说本宫的侄女儿和侄子被二小姐欺负得很惨,二小姐真本事的很。”
皇后的语气逐渐转厉,仿佛先前在极力控制脾气。
身后的宫人突然咳了一声,道:“娘娘喝口茶润润嗓子。”
不等独孤维唯张口分辨,皇后突然又改了口气,笑道:“瞧我,小孩子家斗几句嘴罢了。听说独孤二小姐学业很出色?本宫的侄子也是文武皆备,年少有为……”
独孤维唯先不理会她这睁眼说瞎话的功夫,内心囧囧有神,一大波某种生物飞过,卧槽!特么不是我想的那样吧?
果然如她所想,皇后娘娘紧接着道:“你们二人都是人中龙凤。二小姐虽然门第低了点,家世差点,倒也不防事。”
独孤维唯瞪大双眼,这特么是被人嫌弃了?根正苗红的大汉帝裔子孙,被一个土匪强盗的后人嫌弃了?
她险些没翻个白眼出来,这位皇后娘娘脑子是正常的吧?不是曾经叫某种动物踢过吧?靖国公府怎么净出奇葩呢,难道是风水问题?
不过她此时总算有点明白皇后娘娘这先恭后倨再恭是怎么回事了。
原来陆元仪那次在独孤维唯处受了气,心里不甘,又时常想起她那张明珠清露般的小脸,着实心痒难耐。爱恨交织之下,心生一计,想着若把她娶回去,既得了小美人儿,还能慢慢整治报复她。
还好有几分自知之明,料想定北伯府不一定会答应这门亲,于是求到皇后这里,称自己对独孤维唯多么的喜爱,非卿不娶的。
皇后这才兴起把人接到宫里看看的想法。
皇后先前想着侄子喜欢,今后就是一家人了,便也和颜悦色。后来提起侄女,又想到眼前小姑娘的可恶之处,没忍住脾气,经嬷嬷一提醒又生生压住。这就是为什么独孤维唯觉得这位皇后娘娘反复无常的原因了。
独孤维唯耷拉下眼皮,就当没听懂,不接她的话。
皇后自个儿娇笑得花枝乱颤:“可巧阿仪今天也来了,你们年龄相当,在一起也能说得着话,中午一起用饭,然后叫他带你……”
这时,突然打外面进来一名宫女,通报道:“启禀皇后娘娘,太后娘娘听说独孤二小姐进宫,派邱姑姑来接独孤二小姐去永寿宫说话。”
皇后的脸刷得一下拉下去,面色阴沉,满是不痛快,噎了半晌,语气像坠了秤砣,硬邦邦、沉甸甸道:“既然这样,请邱姑姑进来吧。”
独孤维唯暗想,也不知道太后也来参合一脚是什么用意?抽空还感慨,也不知道皇后娘娘这样喜怒完全挂在脸上的性子是怎么在宫里活下来的。
邱姑姑看起来五十来岁的样子,一团和气笑眯眯进来跟皇后请安,然后笑道:“太后听说宫里来了个小姑娘就忍不住稀罕,年纪大了就爱小孩子在身边热闹热闹,还说抢了皇后娘娘您的客人,叫皇后别跟她老人家计较。”
皇后再怎么直性子,也不敢违逆太后,强自扯扯嘴角,道:“母后说的什么话,她小孩家家能得太后招见是她的福分。”
回头吩咐独孤维唯:“去了太后宫里可要乖乖的,不许淘气!”
独孤维唯觉得有一千只乌鸦在头顶飞过,实在无语至极。这话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