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雅菡大大方方上前,将秀囊取下双手交给沈氏,边道:“平时绣着玩的,不敢当夫人夸赞。”
沈氏将秀囊翻来覆去的看,又递给秋氏道:“弟妹看看,这绣工当真出色得紧,林三小姐是个手巧的,人说心灵则手巧,心不灵可绣不出这么精致的活计来。”
这是帮林雅菡说好话呢。
林雅菡的脸色终于红了红,曲身福了福又谦虚一句。
秋氏点头,真心夸赞一句:“真的不错,我看比我们府上的金嫂子还胜一筹。”
沈氏顿时脸一黑,把人家姑娘比作府里的绣娘,这是夸人还是损人?
范氏和林雅菡脸色同时一变。
世子夫人自打沈氏把话题带开便开始阴沉的脸色却奇迹般好转,抚掌笑道:“我们三姑娘手就是巧,我们府里的绣娘也没一个能比得上的。”
独孤维唯瞠大双眼不可思议的看着她,这真是一家人?确定不是来搅局的?
范氏忽的一下站起身,“贵府这是什么意思?看不上我们姑娘直说,这般羞辱人为的是哪般?”
沈氏揉揉额头起身阻拦:“四夫人误会了,我家弟妹说话直,她的确是真心实意夸赞三小姐,没有半点不尊重的意思。”
独孤维澈忙上前拱手,赧然道:“家母绝非心存冒犯,请四夫人和三小姐见谅。”
范氏抬眼看看秋氏,对方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满眼迷茫的样子显然还没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
范氏不由在心里一叹,摊上这样的婆婆也好,省的变着法子折腾儿媳妇。
道一句是我想多了,重新落坐。
沈氏见独孤维澈的反应便知道他对这门亲事是满意的,便跟世子夫人商量,让小一辈们出去玩,并交代独孤维澈:照顾好三位林小姐。
几人各自披了外头的氅衣便出了客院,庙里这时已经十分热闹了,来往香客络绎不绝。
独孤维唯看出独孤维澈的心思,欲给二人独处的时间,便邀请林雅芙和林雅蓉:“听说城隍庙供奉的慈航大士很灵验,二哥你不妨带林三小姐去拜拜,我跟姐姐要去后山看看,林四小姐、林七小姐一起去吧?”
林雅菡脸一红,悄悄看了一眼独孤维澈。
独孤维宁下意识反驳:“我不去!我跟二哥一起。”
独孤维唯拉起她的手,脸上笑眯眯道:“姐姐一起去吧,我一个人多没意思。”
手上却用力一捏,直捏的独孤维宁差点叫出来,撅嘴瞪她,
独孤维澈知道这个妹妹身边带的老头是高手,还有阿捷跟着,不会有事,便放心嘱咐道:“你们别跑远了,玩一会就回来。”
林雅蓉看看乃姐,林雅菡冲她点点头,她便走向独孤维唯道:“听说后山的景致可好看了,我还没去过。”
林雅芙也清清冷冷点点头靠过来。
于是大家分作两拨,各自去往目的地。
穿过慈航殿,后面依次是文昌殿、关圣殿、财神殿,之后才是城隍殿。
城隍殿两侧各有角门,出角门过了后院便是通往后山的路。
这会儿上山的小径静悄悄的,杳无人迹。
今日庙会大家更多的是去庙前街玩乐,冬日山上阴冷,草木凋敝,没什么可看的。
拾阶而上,两侧林木疏疏,野草荒芜。
再往前走就是好大一处空地,其上趴着枯黄的野草,像是在地上铺了层绒毯似的。
这块空地其实也不是十分平整,略带着坡度,不规则的延伸而上,尽头有两条小径,一条伸向西南,另一条向西北而去。
独孤维唯听沈凌说过,往西南方向走,有条小溪,溪水清澈见底,水质甘甜若醴,中有锦鲤,其色五彩,阳光照耀下尤其华美。
今日来一趟,可是定要看一看的。
林雅芙要去西北看腊梅,便在此处跟独孤维唯姐妹告辞。
独孤维唯看出这位林四小姐有些自视甚高,且方才在客房,世子夫人拼命跟她娘暗示可以将林雅芙说给她三哥,而林雅芙当时的表现却有些不以为然。
独孤维唯这人最是护短,容不得别人轻视自家人,因此着实也不愿跟她同行,林雅芙主动离开,正中下怀。
林雅蓉看看独孤维唯又看看林雅芙,有几分为难的样子。
按说她跟林雅芙是一家姐妹,应该一处走。可是两人平素便不怎么合得来,加上年龄小,认为腊梅有什么好看的,哪有锦鲤有趣?
有些想跟独孤维唯一处走,又不好开口。
独孤维唯笑着解围:“林七小姐和我们一起走可好?”
那边林雅芙也道:“七妹想去便去吧。”
林雅芙只带着一个丫鬟,林雅蓉便让自己的丫鬟也跟她同去。
这边人多,少个丫鬟也不妨事。
“林七小姐在哪里进学?”独孤维唯随便跟人聊天。
林雅蓉微微赧然,“我们府里有族学,姐妹们都在族学读书。”
这年头办得好的书院除了朝廷设立的两学外,便是各间名儒所出头承办的私学了。
族学通常请不到多出色的先生。
临淮伯府经济拮据,府里要入学的太多,仅束脩一项便是不小的支出。所以便自家开了族学,这样也能省点束脩。
因此种种,听人问起,林雅蓉便有些不好意思。
独孤维唯了然,便不再提读书的事,又问几句闲话,林雅蓉一一答了。
交谈几句,她渐渐放开了性子,明显话多起来,跟独孤维唯你一眼我一语说的热闹。
独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