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家公能帮着维唯进学,为什么不能带上宁宁?都是一家姐妹,大哥能给自己闺女说项,侄女儿不是亲生的就不管了?大哥不公啊……”
“你胡说什么!没听维唯说是她自己找的亲家公和司业大人?”
“娘啊,这话您老也信?维唯才多大的人,哪有本事做成这么大事,还不是大哥在背后说项。大哥是二品高官,京城里谁不看几分面子?”
老夫人耳朵软,听秋氏这么一说也觉得又几分道理。主要原因是因为她也觉得独孤维唯这么大年龄的女孩子,若要去做成这么件事,着实不易。
自己十二岁的时候还是什么都听大人的,自己没个主见,什么也不懂。由己及人,也觉得孙女不太可能自己出面办成这事。
因此犹豫道:“那叫你大哥来说道说道?”
秋氏破涕为笑,逢迎道:“还是娘知道心疼宁宁。”
今日不忙,独孤绍棠恰好没出门,进门一看,见秋氏也在,边想恐怕是秋氏有事找他。
老夫人见人进来,看看秋氏,对方嘴巴闭得跟蚌壳似的,明显不打算开口,只得小心翼翼道:“棠儿,你看宁宁总这么呆在家里也不是事儿……”
独孤绍棠心里暗道果然,秋氏又撺掇着娘替维宁讨什么情?
“别家的孩子都进学了,现在维唯进学的事也有着落了,是不是也该让宁宁也进学?”
独孤绍棠点头,“正该如此,儿子本也有这个打算。”
秋氏听得两眼放光,心道,早知大哥这么好说话,就不闹这么一出了。
还没高兴完,边听独孤绍棠接着道:“维宁底子太差,现在进了学怕是跟不上学里的进度,今年先在家里让她大伯娘教导,等明年开春再找个书院入学。”
秋氏一听跟她的希望相去甚远,立时不乐意了,独孤绍棠积威之下,也不敢放肆,好声好气道:“大哥啊,您看,孩子一个人在家里学习,没个人作伴,怕也学不好。您看能不能跟亲家公商量商量,让维宁也入学?”
独孤绍棠才知道她竟打的事这样的主意,转过头不可思议地望着她:“二弟妹可知道《字林》、《千字文》、《蒙求》、《开蒙要训》、《兔园册》……这些蒙学书本维宁哪本读完了?”
见秋氏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独孤绍棠就气不打一处来,若不是她一味骄纵,维宁也不至于是这幅样子。
“蒙学一本都没读完便想去京华女学?你知不知道京华女学读的都是什么书?那是士子们都要读的四书五经,是明经科和进士科科考的内容。你知不知道京华女学是什么地方?那是国朝储备人才的地方!是国之公器!还跟亲家公商量,让亲家公拿国之公器做人情,府里跟人还没做亲,便先让人小看上了。”
秋氏被大伯哥喷的往后一缩再缩,退无所退索性把心一横,梗着脖子道:“维唯怎么就可以?呜呜……大哥自己的亲闺女就可以,侄女儿就不行,大哥好偏心啊……呜呜……”
老夫人自打长子生气便一句话都不敢说,秋氏这模样倒是让她佩服得五体投地。
独孤绍棠看见秋氏这般不讲理,一哭二闹三上吊便火气蹭蹭往上涨,冷笑一声:“跟维唯比?维唯五岁起开始学习琵琶、礼仪、射御。十岁之前便已经通读四书五经,还有《周髀算经》、《九章算术》、《五经算术》、《缉古算经》等算学书都有涉猎,维宁怎么跟她比?”
独孤绍棠原本一腔怒火,夸完自家闺女,莫名其妙突然便觉得没那么生气了。
秋氏半低着头,尤不甘心,低头嘟囔一句:“谁知道是真是假?”
独孤绍棠知道再跟她纠缠下去也没什么结果,便吩咐下人去找独孤绍德来领人,他着实后悔跟她说这么一大堆。有的人只愿相信自己心里的想法,就是不愿把真相当真。
独孤绍德一进门,独孤绍棠便道:“赶紧把你家糊涂虫领走!异想天开想让维宁一个蒙学都没学的人进女学,还想找亲家说项,脑子被驴踹了还是被门板夹了吧?赶紧领回去教教。”
独孤绍德没想到秋氏自己敢来找大哥讨人情,被大哥一通讽刺挖苦也不敢申辩。他毕竟在外做官,虽品级不高,好歹比秋氏有见识得多,知道找亲家公说项的事本就不可能。
便上前拉了秋氏,难得地绷脸训斥:“回去!”
秋氏却一把推开他,坐到地上嚎啕大哭:“哎呦喂,不能活了,娘也不帮我的宁宁,二爷也不帮自家闺女,大哥更是欺负人,一家人都欺负我们娘俩……”
独孤绍棠揉揉额角,实在懒得再跟她废话,直接吩咐下人:“去!看看亲家秋大人在不在府里,请他来把他们府里的姑奶奶领走,我们定北伯府的庙小,容不下这尊大佛。”
独孤绍棠在府里可谓一言九鼎,下人对他的吩咐半点不敢打折扣,闻言应了一声便要往外走。
秋氏的哭声戛然而止,这是要休了她!吓得脸色青白,惊慌之下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急忙叫住下人,回头抹抹脸上的泪,跟独孤绍棠认错道:“大哥,弟媳错了,再也不敢了,请大哥收回成命。”
独孤绍棠有些哭笑不得,这么个糊涂虫也算是能屈能伸,使得一手见风使舵的好本事。
打一棒子,还得给个甜枣才行,“我近日会托人找个西席上门先教导维宁,明年若有上进再给她找个书院进学。也不让你大嫂教导了,你大嫂管着府里一大摊子事,再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