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燕来看到霍小青这般兴冲冲地迎过来,就有点头疼这个女人的报复,要不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呢,仅看与她同坐的那几位公子哥儿的表情,他就知道接下去将会面对怎样的场面。
何况该死的霍小青,还很热情地挽住了自己,就差没有贴过来了。
“小青还以为柳家庄的床更舒服,公子起不来了呢。”
略带责怪的语气配合她并不娇作的神情,若是长得丑些,旁人也就权当一个怀春女子的娇嗔,但偏偏是霍小青在做这样的事,而且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不免就让周边的男人倒吸一口气,开始觉得胸闷了。
这小子他娘的谁呀,人模狗样的。
如果不是看在主人家亲自接客,那么这些心思,就会变成议论了,毕竟能够让霍家大小姐屈尊相迎的“贵客”,自该来历不凡。
但也不是所有人都这般想,比如那些本身就来历不凡的公子哥们,此刻看到霍小青对一个陌生人这般热情,就有点不舒服了,毕竟他们一同前来的时候,也没见对方这般欢喜。
“霍小姐,你可真够小心眼的。”
燕来面带微笑,嘴唇轻启,看似在闲聊,实际上杀人的心都有,他也没想到霍小青会这么干,而且还把戏演得这般好,看来自己还是低估了这个敢一人独闯对手寿宴的女人,若没那两把娴熟的表演技巧,还真是干不来这等子事。
恶作剧的女人一脸痴笑,倒是谷方书等人已经走了起来,面带不善。
“小青,也不介绍介绍。”
霍小青用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燕来,脸上都是激动,就好像在向众人隆重介绍一位大师级别的人物:
“诸位,这位便是在岭南素有一剑知千秋,醉里戏红尘的千秋公子,宁采臣,宁公子。”
周边突然一阵安静,谷方书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开场,眼皮子一跳:这位?便是?听着这介绍人的语气,让他觉得霍小青脑子是不是进水,还是被人给忽悠了。
岭南?还一剑知千秋,醉里戏红尘?
不用燕来去看,他也能够感到周围都是尴尬的味道,所有人看他的眼光都带着一丝奇怪,就好像城隍庙会上那些跳大仙的骗子,谁都知道怎么回事,就是看你怎么出糗罢了。
也不知是小方早有预感还是先发现了霍小青眼神里的恶趣味,与燕来一起过来的时候他刻意放慢了脚步,也就自然而然地,成了围观群众的一员,等着看那只猴子怎么蹦跳。
远处尽是喧嚣,唯独这里安静得有些怪异,除了霍小青一脸“傻乎乎”地陶醉在自己的崇拜中外,其他人的表情都是忍俊不禁,包括燕来自己,一边在心里骂着娘,一边,还要保持着讨打的微笑——可不笑,只会更尴尬。
那位白马帮的白公子是最先忍不住,紧跟着同来的公子哥们也就像刚听到了一个冷笑话,现在才找到笑点,纷纷大笑而出。
古方书依旧保持着他惯有的沉着姿态,不会过于放浪,那摇头间的不屑一笑,也就表露出了态度。
看来无论是南剑门要过江,还是江北其他武庄的动作,都给霍小青带来了不小的压力,以至于让这位大小姐脑子都糊涂了,什么人都觉得是个人物,不惜自降身份往里带。
也不知道这小子惯的什么mí_hún汤,手段倒是不差,还是这位大小姐看着聪明,实际上也是没脑子的女人。
这年月,阿猫阿狗都敢自称公子,还让那些在江湖中早已赫赫有名的公子们怎么报号?任是谁听见都觉得自不量力,可笑至极。
人的名儿树的影,称号这种东西可不是随便能取的,大多时候都是别人给的,而且口口相传,但凡中间有听到的人不以为然,那这名儿就不可能在江湖中叫响。
当然,自封也不是不行,徒增笑话罢了,就好像现在一样。
霍小青似乎还觉得火候不够大,作了个不悦的表情,语带责怪道:“宁公子才智卓绝,广目无双,乃小青敬佩之人,白公子为何这般失礼。”
作为白马帮的少公子,白一飞就算不飞扬跋扈,也肯定也不是善茬,眼下一边抹着笑出的眼泪,一边好像招教不住似的:“哈哈,小青莫怪,是白某失礼了,来来来,大家一起向什么秋,哦,千秋公子赔罪,公子可莫要介怀呀。”
哪怕周边都是刺耳的笑声,燕来也不觉得有哪里好笑,相比这些尴尬,如此幼稚的哄抬才是真正的可笑吧?
所以他很是理所应当地应了一句:“没关系,区区小事,本公子不会介意。”
嗯?
白一飞突然顿住,脸上的笑容慢慢退去,变得冰冷起来。
谷方书再抬眼看去,还真是个不见棺材不掉泪的蠢货。
霍小青原打算好了在燕来狼狈得想要逃的时候,再出来替他解围,可没想这家伙自己倒把火给点上去了,姿态放得这般高,下得来台吗?
“宁公子真是个有趣人,不知道师从何处。”谷方书也不打算当众拆穿这些江湖中最常见的混子,毕竟得照顾霍小青的脸面,所以打算慢慢诱导,一步步打破对方的掩饰,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看舞刀弄枪,那比有人送脸来打痛快。
他已经可以预见,这家伙等下是如何地羞愤离场,如何地憎恨自己,可又能怎样?
区区七品,就敢自称公子,还是岭南来的,那山区角落,夷人之地,果真出来的都是不知天高地厚的井底之蛙。
燕来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