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雪纷飞,刀光剑影的出河店战场,早已恢复了宁静。与往日不同的是,遍地积雪已被踏平。阿骨打在宗干等人陪护下巡视各营,兵士都在磨刀枪整器械,准备迎接未来的战斗。
阿骨打留下部分人马驻守出河店,亲率大军返回宁江州。
一日清晨,忽报习不失押运粮草到,阿骨打出府衙迎接。但见他穿着白茬羊皮外衣,头戴卷沿毡帽,狐尾搭肩,胡须结满白霜。
习不失见阿骨打,急忙快走两步,抱拳道:“酋长,大军粮草如期运到。”
阿骨打一把拉住习不失的手,说道:“天寒地冻,有劳堂叔往返会宁,辛苦之至啊。”
习不失道“与将士冒风寒浴血疆场相比,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习不失为人宽厚,效忠女真大业,他总感到为酋长效力是自己应尽的责任。阿骨打望着长长的粮草车队满心欢喜,叔侄二人执手并肩走进府衙。
二人刚坐定,有探马来报:“酋长,据小人探知,辽兰陵郡王萧得里底出兵斡邻泊以东安营扎寨。”
“这在本酋长的意料之中,没想到来得如此之快。”阿骨打道,“有多少人马?”探马道:“大约有一两万。”
阿骨打自语,萧得里底,一两万人。他问习不失:“这个萧得里底何许人也?”习不失道:“据我所知,此人是晋王孝先之孙,父撒钵,是萧奉先及皇后之叔父。他仕途顺畅,累朝为官,天庆三年,加司徒,封兰陵郡王。此人不合人望,靠皇戚而得志,亦萧嗣先之辈。”
阿骨打笑道:“朕以为他是个什么了得人物,原来也是草包饭桶之辈。”
活女道:“不管他是草包还是饭桶,应趁其远来立足未稳,连夜出铁骑以重兵击之,定能取胜!”
阿骨打道:“活女言之有理,以我军得胜之威迅速出兵,杀他个人仰马翻再给天祚致命一击。”于是,阿骨打决定即刻出兵迎战萧得里底。
再说上京临潢府,因兵士散居民家,果生祸乱。兵士于民挣食,不少百姓全家被杀,弄得人心惶惶。天祚得知立即返回上京,命萧奉先将兵士迁往城外,将杀人者处以重典,百姓稍安。
一天,在通往上京的荒原古道上,辽军快马信使踏雪飞奔,上京临潢府已遥遥可见。城头卫兵来回巡视,手握腰刀注视城外。
快马来到城下,高声喊道:“我乃兰陵郡王信使,有急事面见皇上!”城头巡城士兵听罢不敢怠慢,紧忙放下兵吊桥,城门卫兵横刀将其拦住进行查问,信使出示腰牌后,卫兵即刻放行。
信使飞身上马直奔皇宫而去,宫门外侍卫照例将其拦住,信使再次出示腰牌,才进入大殿。
大殿内,天祚闻听兰陵郡王信使到来满心欢喜,一定是郡王大败女直向朕来报喜讯,他整了整龙袍,端坐在龙椅之上。
信使跪拜:“启禀圣上,兰陵郡王有书信呈送”于是,从怀中掏出书信,由宫
廷侍卫递给天祚,天祚帝展开书信读道:
陛下圣安:臣萧得里底,自接圣旨,即率领兵马日夜兼程,是夜兵出在斡邻泊扎下营寨。未料,黎明时分贼兵骤至。臣与诸将奋力迎敌,怎奈贼势凶猛,臣等几经拼杀,亦遭败绩。臣深知有负圣上之重托,乞皇上治臣之罪。
臣萧得里底拜上
天祚看罢面色铁青,将信撕得粉碎:“好一个兰陵郡王,又是一个饭桶!误我大事!两次征讨,不但没剿除叛逆,反而损兵折将,有损我大国之威!”
天祚气得拂掉御案上器物,呆坐于龙椅之上,朝堂寂静无声,众臣面面相觑,张公公见状浮尘一甩,告之散朝。
翌日早朝,天祚再议破敌之策,萧奉先、李处温皆默然不语,南府丞相张琳奏道:“皇上贼势嚣张,臣本想自荐带兵出征,但旧制所规,凡国大计‘汉人不与’,不过,臣想荐一人为都统再出兵平叛,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天祚沉默一阵问道:“卿想荐举何人?”
“西北路招讨使可当此任。”
“耶律朵?”“正是此人。”
天祚沉思一会儿,说道:“耶律朵,身经百战,治军有方,就依张卿之意,那何人为副都统?”
性格一向耿直的阿息保向前一步,抱拳奏道:“圣上,将者以谋为先,两次兵败皆因将谋寡而无术,谋寡无术必败也。臣想荐举二人,一是殿前副检点萧乙薛,另一人是同知南院枢密使耶律章奴,此二人颇有谋略,若萧乙薛为左副都统,耶律章奴为右副都统,叛贼可灭也。”
萧奉先看一眼阿息保,欲言又止。天祚帝见众臣皆无反对之意,遂传旨耶律朵火速来京听命。
耶律朵接到圣旨岂敢怠慢,晓行夜宿,三天便来到上京。天祚宣旨耶律朵为都统,萧乙薛、耶律章奴为副都统率精兵二十七万,再次征讨阿骨打。
宁江州的冬天分外寒冷,但山阳之地厚重的积雪已逐渐变薄,一群群无忧无虑的喜鹊在啄食牲畜的粪便,还不时叨扯掐架,发出嘁嘁喳喳的吵闹声,当一只雄鹰从天空掠过时,群鹊乱飞猖狂逃命。未几,又恢复了宁静。
这一天,阿骨打在州衙内与习不失谈及此次征集辎重粮草之事。习不失道:“此次多亏阿离合懑、蒲家奴二人,阿离合懑起早贪晚监制铠甲箭矢,蒲家奴废寝忘食动员妇女缝制寒衣。”
阿骨打深情地说道:“辛苦他二人了,今天你提及他俩,这让我想起了更多人,是他们对我阿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