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徐来,乌云离散,蓬莱城内安宁无声,万籁俱寂,只有轻微的虫螽嘶鸣声,回荡在夜色中,清脆悦耳。
碧叶随着微风拂动,婆娑作响,与清脆的虫螽声交织在一起,好似一曲婉转流觞的‘高山流水’,沁人心脾。
影影绰绰的树影下站着两人,他们也不说话,一直注视着对方,许久后,一人说道:“咳...咳...你来了。”
另一人听着熟悉的轻咳声,脸上的神情极速流转,愤怒、凶狠、庆幸、无奈.......最后化作一声叹息,低声道:“先生,我的命确实是您给的。”
“不过,这么多年来为了报答您,我努力坐上蓬莱城主簿的位置,受尽了屈辱,希望这次之后,您能......”
戏志才平静的听着对方说话,心中叹道:奉孝还真让你说对了,人心难测,若不是我早有准备,在他体内种下了盅虫,不然,别说为我做事了,估计转脸便能把我卖了。
沉默了良久的戏志才,蓦地抬起双眸,炯炯的注视他道:“咳...咳...你放心,只要能够偷来‘皇极惊世经’,我会为你解除盅虫的控制。”
话音刚落,这人脸容上冒出狂喜,音调颤抖的说道:“多谢先生,我一定不辜负先生的期望。”
说完,这人探头探脑的朝四周瞧了瞧,化作一道黑影,消失在夜幕之中。
戏志才冷冷的凝视着黑影,直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迈步走进了一处阁楼,轻咳道:“咳...咳...主公,事成了。”
刘辨关上木窗,轻声道:“我都看到了。”
就在刘辨闭合楼阁小窗的刹那,一扇位于隐晦之地的窗户,也悄悄合上了木质纱窗,楼阁内响起了窸窸窣窣的谈论声。
“大人,我按照您的吩咐,已经答应对方偷取‘皇极惊世经’。”
话音刚落,从阴影中走出一员高瘦的武将,阴笑道:“好,做的不错,你体内的假蛊虫只能撑上三天。”
“明日,你便告诉他们只有大军出征之后,才有机会偷取‘皇极惊世经’,并且不被童城主所感应,要求在明日交给他们。”
“我会找机会留下来,一旦‘皇极惊世经’落入他们手中,我便会率领大军出现,谎称他们是雷泽叛逆,一举拿下。”
说到此处,蓬莱主簿嘿笑一声,搓了搓手道:“大人,那我......”
高瘦武将阴毒的双眸,寒光忽烁,温和的笑道:“放心,我许下的承诺一定实现,不然,死无葬身之地。”
蓬莱主簿听着对方再次坚定许诺,心中大定,猥琐的嘿笑几声,蹑手蹑脚的离开了阁楼。
高瘦武将嗤笑的看着他的身影,付道:哼,就凭你还想得到......还没想完,他望着已经行至中天的月亮,暗呼不妙,急忙朝楼下赶去。
高瘦武将适才走到门口,‘砰’的一声,撞在了一位老者身上,对方虽然年迈,却稳若昆仑山似的立在原地,一动未动,高瘦武将反而跌倒在地。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老者开口了:“灭越,什么事如此着急?”
言辞刚落,高瘦武将身体一颤,额头瞬间沁出大量冷汗,竭力咽了咽口水道:“雄付无事,只是想练习步战身法。”
童渊瞧着他满头的细汗,信以为真,关心道:“武道一事急不来的,夜已经深了,明日再练也不迟。”
高瘦武将紧绷的脸容,瞬间松弛,挤出一丝勉强的笑意道:“好,我明日再练。”说完,急忙从地上爬起来,朝外奔去。
他还没走出半步,便被宛若龙爪的大手钳住了,高瘦武将刚刚平静的心绪,顷刻间迸爆,极度焦虑不安的僵在原地,一时之间不知怎么办才好。
“瞧你出的这一身汗,回去之后记得沐浴。”童渊递给他一块锦帕,收回右手,步履沉稳的继续朝前走去。
“呼——”高瘦武将长出一口气,胡乱的擦了几下,脚下真气鼓舞,身形如踏云而行的火麒麟,风驰电掣的消失在原地。
孟春的夜风还未退去深冬的寒冷,凛冽的大风一吹,拂去了一切痕迹,却也把一些东西,凝结在空气中。
戏志才不由裹紧了衣袍,轻咳道:“天色很晚了,主公早点安歇。”
刘辨瞥了一眼守夜王戈,见他还在修炼武技,微笑道:“志才先生,也早点休息。”还未说完,回头对身旁的皇辅士卒道:“给志才先生多拿一床被子。”
略一停顿,他再次说道:“我已经吩咐厨房,为破军熬了一瓮鲸骨汤,等会儿你们与王校尉一起吃。”
两名士卒激动不已的拱手道:“是。”
戏志才适才走出几步,忽地又走了回来,皱着眉头道:“主公,我总有一种不祥预感,觉得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刘辨心中也一直揪着,脑中充斥着烦躁不安,听到戏志才的言语,更是有些惊疑不定。
他再次打开楼道的窗户,仔细查看了一番,依旧没能发现任何端倪,心神微松,笑道:“今夜我要与志才先生同榻而眠,畅谈家国大事,不知道志才先生能不能答应?”
万事不惊的戏志才,骤然呆住了,瞧着刘辨怔怔不语,许久后,他努力回过神来,异常激动的说道:“好。”
刘辨见遇事向来冷静的戏志才,如此激昂,哈哈笑道:“志才先生里面请。”
说着,刘辨推开了卧室的紫晶门,窃喜道:难怪老刘喜欢与关、张二人同榻而眠,看来,真是一个收买人心的大杀器。
戏志才轻轻关上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