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辨刚要定下计策,却见敌人如退潮的大海般,迅速退向后方,正在他疑惑间,却听戏志才急声道:“主公,趁敌人退兵阵型不稳,速速派遣一员大将追击。”
刘辨凝视黑夜中葱葱茏茏的人影,高声命令道:“兴霸,我给你一刻钟的时间整理军阵,一刻钟之后,我要在战场中看到你厮杀的身影。”
甘宁哈哈一笑,扬声道:“主公何须一刻钟,六十息便足够了。”
话音未落,甘宁直接从十丈高的寨楼跃下。
‘轰’的一声巨响,沙石迸溅,尘土飞扬,甘宁轻抹嘴角震荡出的血丝,目光露出凶兽似的癫狂,化作一道铁甲光影,向关押枭阳蛮夷的栅栏飞奔而去。
‘砰——’甘宁一脚踹开铜链,喝道:“最前方的一千人拿上武器跟我走,主公仁慈,谁若是能够斩下敌军头颅,全家免死。”
“将军我来。”
“我去,我去。”
“都给我让开!”
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枭阳蛮子,霎时暴乱,争先恐后的朝出口涌来,甘宁森然一笑,扬起主公赐予的玄铁刀,骤然前斩。
“噗——”鲜血喷涌,碎肉弥漫,三四名枭阳蛮子被斩为两段。
甘宁赞叹的瞧着锃亮如新的玄铁刀,凶恶的吼道:“给老子站好,不然把你们全宰了!”
栅栏内顷刻如鬼国死渊般,寂静无声,四千蛮夷噤若寒蝉的立在原地,被甘宁一人威慑的不敢妄动。
甘宁随手一划,圈出一片枭阳蛮子道:“你们跟我走。”
七八百名枭阳蛮子大为激奋,忙不迭的跟在甘宁身后。
此时,大汉士卒们刚好把上千件青铜大斧搬了过来。
一名什长看着还剩下四分之一的大斧,急忙喊道:“甘校尉还有两三百蛮子。”
甘宁战意汹汹的双眸,蓦地回望,凶残的笑道:“足够了。”
言辞刚落,狂吼一声,带领七八百枭阳蛮子朝万余敌人杀去。
刘辨眺望远去的甘宁,脸容绽放无尽的光彩,称赞道:“我本以为兴霸需要一刻钟,才能镇压住桀骜的枭阳蛮子,没想到,不足六十息便已经追了过去。”
戏志才抚着震颤的胸口,凝视前方,眼中同样饱含赞赏之意,轻咳道:“咳...咳...甘校尉真乃天生的大将之才。”
刘辨想着甘宁已经效忠自己,胸中说不出的畅快,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轻笑道:“这才是超一流上品战将应有的风采。”
正在搬运真气的王戈,听着主公和志才先生的谈论,嘴唇狠抿,五指紧紧攥在一起,默默低下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刘辨的余光,刚好瞥到了他的神情,缓步上前,拍着王戈的肩头道:“以一百不足锻体小成的士卒,大破五千濒临锻体大成的蛮子,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记住各有所长,不要拿自己的短处去和别人的长处去比较,要善于发挥自身的优点。”
“淮陵候韩信的武道修为比樊哙、彭越等人差上很多,但他的功绩要远远超过他们。”
“好烛龙架不住一群贪狼,武道修为不是一切,我相信你的成就,不会比兴霸低多少。”
王戈为了振兴家族,把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了修炼和诵读兵书战策。
十几年过去了,他不仅没有一个朋友,还被同辈子弟认为是异类,因而心中的负面情绪,积蓄到了极点。
若不是他的性格异常坚韧,早就被折磨成了一个疯子。
此刻,听着主公认同的话语,王戈再也扼制不住,笼罩心头近二十年的压抑,一滴滴硕大的泪珠泵涌而出,顺着脸颊砸落地面。
水花溢出的刹那,王戈立即把头深深埋在胸口,低声抽噎。
刘辨微微一叹,拍了拍王戈的肩膀,没有说话,忽地想起了黄家驹的海阔天空,轻哼道:多少次迎着冷眼与嘲笑,从没有放弃过心中的理想,一刹那恍惚......
“逆贼,哪里走!”甘宁手臂纵然前挥,刀风狂卷,寒光烁烁,一柄玄铁大刀乍然坠落,后退的黄巾军,慌忙抬起长矛格挡。
但可惜的是,甘宁手中的兵刃,早已换成了玄品下阶的三百锻玄铁刀。
‘滋啦’一声刺响,数柄长矛被甘宁斩为两段,玄铁大刀去势不改,裹挟着道道寒风,呼啸而过,断肢残臂飞扬,三四名黄巾兵横死当场。
“哈哈,不过如此,给我杀!”凶威赫赫的甘宁,纵声狂笑,双瞳死死盯着位于中军的主将旗,狂暴的冲去。
枭阳蛮子望着无边无际的敌人,本来还有些畏惧,此时看到宛若战神的大汉将军,埋藏在骨子里的凶性被彻底激发,怒吼一声,随大汉将军突入人潮激涌的军阵。
张牛角坐在战马上,正在与将军交谈,忽听身后传来一阵骚动,连忙回头望去。
只见上千名枭阳蛮子,奋力朝此处杀来,当头一人狂暴如地壑炎狮,数息间便斩杀了十余名黄巾士卒。
张牛角心疼之余,更多的是困惑,呢喃道:“怎么是枭阳蛮子,太子难道被他们斩杀了?”
将军朦胧之间好像听到了什么子,沉声问道:“张牛角你说什么?”
张牛角神情大凛,额头顷刻间冒出一层冷汗,偷瞄着将军道:“我是说怎么会这样子,敌人不过一千就敢冲击八千大军。”
将军贪婪的盯着枭阳蛮子,舔了舔嘴唇道:“自己送上门来,那我就不客气了。”语调未落,御使着战马激射而去,口中喝道:“给我捉活的。”
甘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