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庶谨小慎微的瞄了一眼刘辨,见主公并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轻轻松了一口气,温文尔雅的笑道:“是我考虑不周。”
刘辨从马鞍旁边的袋子内,掏出几块稷饼,分别递给了徐庶、戏志才,问道:“元直以你的看法,我们下一步应该怎么办。”
徐庶接过热气腾腾的稷饼,儒雅的咬上一口,温润的笑道:“常言道由大到小,还是先听听战略大家志才先生对于大形势的分析。”
戏志才吃下几口酥软的稷饼,蜡黄的脸容恢复了一丝血色,轻咳道:“咳...咳...颍川郡北面的洛阳,虽然没有细作的回报。”
“咳...咳...据我估计,大将军应该带领众多天将、实权将领,正在布置洛阳一带的防御。”
“咳…咳…不过,由于城卫军尽数死亡,形式不容乐观。”
话音刚落,刘辨三人皆是愣在了原地,喃喃道:“看来十里长街的那场战斗,应该是阎罗的谋划。”
寒风呼啸,大雪渐浓,戏志才的脸容浸在煞白的大雪中,阴郁无比,轻咳道:“咳...咳...奉孝,你若是在这里便好了。”
刘辨见风雪越来越大,几乎看不见十丈之外的人影,映入眼帘的尽是手掌大小的雪花,当即安排甘宁选一处合适的地点,扎下了大营。
戏志才跟随刘辨进入马车,炉火熊熊,水汽蒙蒙,在青铜小炉的烘烤下,坚固的车厢与大雪纷飞的外界,简直就是两个世界。
红光鼓舞,温暖如春,刘辨几人斜倚在柔软的裘皮上,不禁发出几声舒服之极的呻吟。
戏志才提起亮银掐丝壶,往青铜小炉中添了几块紫云形状的木炭,也不知是何种材料烧制而成,仅仅三四块,竟将宽大的车厢,烘烤的温暖斐然,并且没有一丝青烟。
戏志才依次为刘辨、徐庶倒满一杯茶水,轻咳道:“咳...咳...洛阳本应是我们最大的助力,现在反倒成了累赘。”
“咳...咳...至于东面的兖州、青州、徐州,现在已经自身难保,因此,无法支援我们。”
“另外,精兵铁骑众多的幽州、并州、凉州三地,太过于遥远,咳...咳...也是无法支援我们。”
“咳...咳...唯有颍川郡西面的汉中郡,可以成为我们援军。”
“一方面,汉中郡与颍川郡相隔不过一个南阳郡,咳...咳...只要准备充足半个月便能赶到。”
“咳...咳...另一方面,汉中郡是道教的发源地,有着道教书院祭酒张道陵的坐镇,就算借给黄巾贼龙心天帝胆,也不敢在汉中郡发展势力。”
“咳...咳...只是道教从不参与任何势力的斗争,天下姓刘,或者姓张,都与道教没有任何关系,因此,需要一名纵横家学院的国士,前去游说。”
戏志才无奈一笑,目光在自己和徐庶身上流过,苦涩道:“咳...咳...咱们现在连三千精兵都没有,又到哪里去寻找纵横家的国士。”
“咳...咳....因此,从战略上来看,我们已经成了一支孤立无援的偏师,地位等同于一枚弃子。”
刘辨透过轻纱镂窗,睨视漫天卷舞的大雪,思绪也如四处翩飞的雪花,起伏不定,许久后,双眸坚定的凝视两人,豪气干云的大笑道:“那就独战三十万黄巾贼!”
戏志才阴郁的脸容,迸发出一团异样的潮红,灼灼盯着豪气干云的刘辨,心中大为安定,轻咳道:“咳...咳...有主公在,这一战必胜!”
徐庶心中对于汉室安危的忧虑,也在这一刻消失一空,轻拂佩玉鸣环的动作,不由加快了几分,温文尔雅的笑道:“两千对三十万,主公的英明神武,堪比霸王重生,杀上不周山的盘古再世。”
“哈哈。”刘辨见两位国士脸上略带一丝崇拜,胸中独战天下的豪情,更胜了,英武的笑道:“我的底气在于两位国士,以及超一流猛将兴霸。”
“有着三位的辅佐,别说三十万黄巾贼,便是百万黄巾贼也敢战上一战。”
徐庶听闻刘辨这么重视他,心中的激动,直如猎猎燃烧的炉火,炽热无比,语调激昂的说道:“接下来,由我分析一下当前的地利。”
“颍川是当年魏国之地,位于一块广袤的平原之上,可以说是一块易攻难守的四战之地。”
“这一点对于我们来说,有利,也不利。”
“有利在于我军骑兵较多,而对方全是一些步卒,完全可以依仗骑兵的优势,四处出击,使用游击战术攻击敌人。”
“不利在于,缺少了山脉沟谷,能够以少胜多的伏击战术,便无法使用,消灭黄巾贼的速度将大大降低。”
徐庶伸出手指,从茶水中蘸了一些热水,在车厢内的木板上,三笔两画之间,勾勒出一副清晰的颍川郡地图:“我们现在位于颍川郡最北的阳城附近。”
“阳城北面有嵩高山、阳城山的险要,也是与司隶地区分界点。”
“西面有一条大江颍水,可以依仗,而颍水是一条自西北流向东南的大江,可以在合适的时机,使用水淹敌军的计策。”
“至于东面和南面则是一马平川的原野,利于骑兵四处出击。”
徐庶的忽然又停住了,目光闪躲不定,神情中出现了一丝为难,咬了咬牙道:“最重要的是,阳城是进入司隶地区最近的一条道路。”
“再加上阳城扼守在山脉的前方,又有一条大江作为依仗,只要拿下阳城,派遣数千精兵驻守在这里,三十万黄巾贼纵是有天大的本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