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韦趟开激涌的血水,大步来到松涛楼前,‘轰’的一声扔下半具九婴,拱手跪地道:“主公送俺一只肥鹿,俺也送主公一只大烧鸡。”
刘辨凝视大步赶来的典韦,心中早就躁动不安,笑意之浓,嘴唇都裂开到耳根了,赶忙从二楼跳下,欣喜如狂的扶起典韦道:“你以后便是我的樊哙。”
典韦嘿嘿傻笑着站直了身躯,听到这话,眼眶莫名的一红,热泪忍不住夺眶而出,哽咽不成声的跪下道:“主公......”
饱受人间冷暖的典韦,初来乍到,不仅接二连三的受到刘辨的恩惠和礼遇,刘辨还将生命托付给他,心中压抑许久的感动,再也把持不住,流下了堪比关羽哭刘备的泪水。
泣不成声的他,只觉一股热流迅速充满全身,仿佛浸在暖洋洋的春风中,神魂俱醉,恍然若梦,心中暗暗发誓,这辈子用生命去维护君上的尊威。
就在在几年后,典韦不惜用肉躯遮挡刀戈,拼死护卫刘辨杀出重围,以自己的一条性命,换取刘辨活命的机会。
刘辨瞧着失声痛哭的典韦,嘴角噙起的弧度更深了,暗道功夫没白费,郑重的扶起了他。
风雨停歇,朝阳升起,漫天都是金灿灿的霞光,在蔚蓝如洗的天壁间,缓缓流苏,悠悠流觞,映照的万里山河一片彤红,洇染的弯腰抚将、跪拜主公的两人,直如两尊黄金铸成的神像。
金光万丈,璀璨夺目,刺的众人眼睛闪闪发亮,驱散了萦绕在心中的阴雨,孙策、马超两人,只觉一股熟悉却又陌生的情绪,缓缓划过心田。
那年傍晚,兄弟三人躺在碧草连天的山坡,一人含着一根狗尾巴草,沐浴在红彤彤的夕阳下,看那红光浩淼的黄河,滚滚东去。
那年冬夜,兄弟三人缩在寒风萧瑟的破屋,一人拿着一个生冷麦饼,一边嘲讽对方脸红的像猴屁股,一边津津有味的啃着又硬又冷的麦饼。
不过,那时之所以会脸红,一半是被寒风吹的,一半是三人斩杀数百游侠,伤痕累累的脸颊,流出的鲜血。
此时此刻,孙策、马超二人呼吸一窒,忍不住萌生留在洛阳,追随大哥征讨九州八荒的念头,又想到心中的坚持,一时之间竟不知道如何是好,怔怔的愣在了原地。
孙、马二人呆然木立之际,吵闹熙攘的观星台,也陷入一片寂静,直如午夜初降,世间万物都步入了沉睡。
众家主遥望金光万丈的刘辨主仆,瞬间被刘辨英武豪迈气势,冲散了魂魄,脑海一片空白,呆呆的望着楼台下君臣相和的一幕,口中呮语连连。
“这还是纨绔的刘辨?”
“太子殿下...不...未来人皇陛下,真是...真是...”
“轩辕黄帝重生,上古赤帝在世。”
“对对,太子殿下这一身帝皇之气,太浓郁了,刺的老夫都睁不开眼。”
“听说太子殿下还未纳妃子,老夫家中的嫡女,今年十四岁,刚好合适。”
人皇听到身后众家主的议论,脸容阴沉,一丝若有若无的森冷,爬上了他的嘴角。
他正要说话,阎罗漠冷漠的目光,从他脸上划过,漠然道:“太子因为一己私欲,破坏了洛阳东南所有的亭台楼阁,并且导致城卫军全部战死,实在是罪不可恕。”
“不过,人皇陛下仁慈,只要太子交出罪魁祸首典韦,可保住太子之位。”
阎罗看了一眼狂喜的人皇,惨白的脸皮泛起一丝不屑,随后,化作一缕阴森森的鬼风,从众家主身边悄无声息的消失。
众家主倒吸了一口凉气,刚才还在争抢太子妃的他们,全部闭口不言,老脸微红,轻咳一声朝人皇躬身长揖,快步向家中赶去,准备拦下送礼的后辈子弟。
人皇负手站在浩渺的云海之间,睥睨如玉带飘摇的流云,轻笑道:“马元义死了之后,羽林中郎将的位子一直空着,现在刚好让手撕九婴的巨汉,护卫朕的安全。”
刘辨收买典韦人心之时,却不知道阎罗一句轻飘飘的话语,葬送了唾手可得的无数钱帛,同时也令典韦离开了他的身边。
不过,就算知道了这个消息,刘辩也只会报以冷笑。
十里长街,糜战了一天一夜的他,慵懒了伸起腰身,舒展筋骨,眼眸回转见孙策、马超正在发呆,轻笑道:“老二、老三,发什么呆,瞧你俩红光满面的模样,是不是重回故地,又想偷看李寡妇洗澡了。”
孙策、马超二人霎时惊醒,马超脸色窘迫的一红,默默走到阴影处,默默擦拭玄铁枪上的血迹。
孙策先是一愣,随后,扬起畅快之极的大笑,哈哈道:“大哥当年被李寡妇追的满街乱跑,怎么还没忘记。”
刘辨也是哈哈大笑起来,锤了一下孙策的胸口道:“都他娘的怪你,我都说了人不见了,你俩还不走。”
“直到她走到身后了,咱兄弟三人还趴在墙上,探头探脑的往里看。”
“你俩倒好,武艺超群,一瞬间便没了踪影,可怜我只是一个三流的渣渣,只能被李寡妇追的满街乱跑。”
“是啊。”孙策摇了摇头感叹了一句,唏嘘不已,没想到时间过得如此之快,只觉那一切还在眼前,恍然若梦。
马超忽地收起了长枪,有些窘困的走过来,坑涩道:“李寡妇...当年...可救了...我们一条命...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话音落下,孙策一双虎目,灼灼的定在刘辨脸上,也是很想知道李寡妇的去向。
刘辨脸色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