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阳殿内,同样有两人焦急不安的走出了宫殿,一人是何皇后,另一人则是迟迟没有出现的何进。
何进听到凶厉非常的九婴啼鸣后,直如炸毛似的,‘噌’的一下从座位上跳了起来,黑光鼓舞,气劲炸涌,朝大雨中冲去。
“大哥,等一等。”雍容华贵的何皇后,缓缓起身,叫住了何进:“我的话还没说完,前几日张道陵来过了。”
心急如焚的何进,听闻这句话,脸上严峻的神情稍微舒缓,哈哈笑道:“老神棍怎么还没死心,又来劝你跟他云游四方。”
何皇后一双美丽的凤目,始终注视着雨夜,摇头道:“是,也不是。”
“他耗费十年的寿命,以梅花易数算出,你我兄妹二人命中有一场大劫,只有离开洛阳才能破解。”
“放他的狗臭屁!”何进骂骂咧咧的说了一句,扬起手中乌黑锃亮的干戚道:“老神棍真是活腻了,现在什么话都敢说。”
“老子下次见了他,非得把老神棍的衣服扒光,仍在大街上不可。”
何皇后闻言,不禁莞尔,捂着嘴吃吃笑了几声道:“张道陵没有撒谎,他为了让我相信,又在我面前术算了一次。”
何进听到这话,不禁愣住了,叹息道:“没想到老神棍用情这么深,为了你甚至不惜耗费二十年的寿命。”
何皇后脸色恢复了平静,既没有感到害怕,也没有一丝感动:“为了辩儿能够登上皇位,别说一场大劫,就算是让我立刻自尽,那也是值得的。“
何进忽地挺起胸膛,一股股迸爆如狂的气势,从体内汹汹冲出,激荡的黄帐罗幔,直如摇曳的风信草,漫天飞舞,四处飘扬。
他高举着干戚,斜指乌云滚滚的苍天,狂笑道:“什么大劫、凶劫,只要我在一天,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们。”
“即使老天要惩罚你们,老子先剁下贼老天的狗头。”
何皇后盯着豪情万状的何进,心脏竟好像被放在了烈焰上,火热烧烫,又异常的刺痛,眼圈微红的说道:“大哥还是那么护短,总是这样,你让孟戚和辩儿怎么成长。”
何皇后轻轻擦拭眼角的泪水,深吸一口气,转过身子坐了回去,凤目笑成了一道弯弯的月牙:“辩儿已经长大,是时候让他去承受一些磨砺了。”
“生老病死在所难免,我们总有死去的一天,不可能护佑孟戚和辩儿一辈子。”
“趁着我们还没死,就让这些年轻人多经历一些磨难,也好成为真正的人皇和刑天。”
何进的内心虽然觉得很有道理,但还是放心不下,担忧他们出什么意外,踌躇了很久,咬牙道:“好,就听妹妹的。”
其实,何皇后之所以放心刘辨,是因为他身边,有着三员当世最顶尖的战将,以典韦、马超、孙策三人的能力,即使打不过地阶上品的九婴,保命应该没问题。
十里长街的情形,也正如何皇后所预料,三名超一流战将,排成一条直线,犹如阻挡惊涛骇浪的大堤,稳如山峦的雄立在刘辨身前,准备大战这只上古凶兽。
“嘤!”
九婴凶光毕露的青瞳,瞧见变作一滩肉泥的小九婴,登时暴怒,一颗颗硕大的泪珠,随着震彻大地的悲鸣,‘啪嗒啪嗒’的坠落在地。
猎猎燃烧的青黑色鬼焰,骤然暴涨了十倍,宛若一顷直冲天际的苍梧烈焰,迸放着一朵朵炽热之极的花火,欲要焚尽面前的一切。
“哈哈!六只头的小鸟,老子要斩下你的鸟鞭,给大哥泡酒喝。”孙策哈哈狂笑一声,飞身高掠,迤逦出千百连天喷薄的金色虹彩,幻化成一尊上古金乌,以冲上云霄的速度,杀向了九婴。
九婴携带着惊天动地的凶威,呼啸着万千凛冽的狂风,正要杀向刘辨,忽听前方传来几声暴吼,随后,黑暗中升起一轮刺眼无比的大日,翻卷着无数虹光,夭矫杀来。
九婴血红的兽瞳,先是露出一丝极大的不屑,当那轮金光大日越来越近,越来越大,轰隆狂飙的兽身骤然一顿,楞在了原地。
因为它闻到了一丝上古金乌的气息,心中骇然之下,癫狂的血眸,瞬间恢复清明,缩为一点的瞳孔流露出极大的戒备。
孙策睥睨这一幕,胸中的豪迈之情更加怒涨,大吼道:“你的鸟鞭,我收下了。”
“轰——”
金乌戟上积蓄了很久的真气,乍然间如一条出海猎食的蛟龙,夹杂着浩浩荡荡的狂风暴雨,从浩渺无边的大海中,夭矫飞出,掠向早已看中的猎物。
不过,这条金色蛟龙略微小了一些,只有数十丈,那只猎物略微大了一些,足足有上千丈。
即使孙策的身躯,还不如九婴的眼珠大,发出的绚烂真气,也只是堪比九婴的兽颈粗,但他所发出的声威,足以让人忽略体积的大小,双眼中空留上下翻飞的金色蛟龙。
“金乌世家,血脉返祖。”
“不对,并不是返祖,而是突破了血脉限制,将血脉之力炼化成了真气。”
“赶快去查探这人是谁,一定要招揽他,再不济也要交好他。”
观星台上各大世家的族长,俯视远处的孙策,仿佛真见到了上古金乌,心中极为吃惊,随即吩咐跟在身后的嫡子、嫡孙,一定要结交这人,将来必然是一个极大的助力。
人皇与阎罗默不作声的对视了一眼,相顾无言,心底渐渐滋生大事堪忧的情绪,并且越衍越烈,顷刻间溢满了脑海。
人皇低下头轻抖衣裘上的水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