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王戈骤然发一声痴狂的冷笑,几息后,犹如一只濒临绝境的困兽,低声嘶吼道:“数十年如一日的只睡两个时辰,其他时间全部用来背诵兵书战策、磨炼武艺。”
“并且逼迫自己成为一个几近崩溃的疯子,不就是为了振兴家族、光耀门楣。”
“如今,三皇不负有心人,让我抓住了一个天帝大的机遇,那么,就做到极致,让主公看到我的能力,而且看重我的能力。”
“一旦主公登基称帝,必定横扫九州八荒,到那时,便是我振兴家族的开始!”
不知怎地,王戈脸上迸放出狰狞到极点的狂笑:“小人又如何!奸贼又怎样!只要能让茂陵王氏,重新坐上大汉超一流世家的位子。”
“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将军,都已经准备好了,是不是可以起航了?”
忽然间,远处传来一声小校的呼喊,思绪百转的两人,霎时从沉思中转醒,王戈瞄了一眼恢复如初的水伯天吴,谨慎道:“这里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先行回到流火岛,等待徐氏一族前来交接战甲、奇金。”
水伯天吴胸中畅然阔达之意,再次出现,哈哈笑道:“希望他们快一些,不然,我可要亲自去找徐老道,讨要这些战利品。”
说到最后,水伯天吴刻意把‘战利品’几个字,加重了音调,双眼同时望向了瀛洲方向。
两人眺望远方时,有一人也在徐徐回望。
刘辨傲然屹立赤龙驹上,回头望去,不像东海二人那般,双眼越过沧海、翻过琼云,一直落在遥不可及的天海尽头。
刘辨双眼看的很近,就在咫尺之间,因为他想要看的是,皇辅军眼中渐渐形成的一股对生命的漠然。
当然也看到了,经历了这么多场战斗之后,每个人的手中,最少沾染了数十名敌军的鲜血,已经是沙场老卒了,怎会在意敌人的生命,怎会没有杀气。
他满意的轻轻颔首,侧头笑道:“志才,都过去半个月了,还要卖关子吗?”
戏志才缩在战马上,紧紧裹着衣襟,轻咳道:“咳...咳...主公,我之所以不说,一方面确实想要卖关子,另一方面,我也不知道当初的安排,是对是错。”
“咳...咳...或者说,能不能成功还是一个未知数。”
刘辨见他又是打死不松口的样子,无奈一笑,索性不问了,瞥着身侧的杀神白起和伏波将军马援,深思道:“张绣和朱俊已经赶去鸿鹄世家了。”
“甘宁拿着舅父的赦令,亲自去几位亲近天将的大营中,挑选满足条件的士卒,随后便会赶往熊耳山脉训练锦帆游弩手,因此,近几个月之内,不能待在我身边。”
“用不了几日,徐盛也会赶往幽州赴任,再加上早已离开的王戈,这样一来,我身边只有一流上品的白起和超一流中品的马援。”
刘辨的眉角忽地皱起,又很快松开,轻笑道:“现在有了干将剑,资质虽然还是一流下品,但已经有了与超一流下品战将,大战一场的资本了。”
“就像当初,单凭上古青帝‘帝喾’的青虹剑,便能与蚩尤大战几十个回合。”
“那么接下来,要加快招揽名将、名臣的速度,尽快训练出几支可战的精兵,为黄巾之乱做准备。”
想到这里,刘辨眼中迸放出地火山似的战火,灼灼摄人,焚金断玉:“阎罗、张让、董胖子,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你们死,还是我灭亡。”
“就算是我死,也要拖着你们一起下地狱,绝不会让你们伤害母后和舅父,一丝一毫!”
何进望见缥缈瑰丽的昆仑山,高高吊起的一颗心,瞬间落下,哈哈大笑着转过头去,看到刘辨咬牙切齿的神色,蓦地一叹,沉声道:“出来这么久了,明日记得去看望皇后。”
还没说完,何进立即策动坐骑,率领邢天军狂奔离去,落叶翻卷,尘土飞扬。
刘辨还没缓过神来,仅是步行的刑天军,以不弱于异兽的速度,消失在他的视野中,只留空荡荡的官道,映入凶光毕露的瞳孔。
刘辨见舅父已经离开,掌中长戟一挥,大喝道“回府。”
赤龙驹正不耐烦的拨弄石缝间野草,竖耳微抖,昂首欢鸣一声,四蹄猛地重踏,马身犹如呼啸而去的怒风,带起无数跌宕狂飞的落叶,化虹奔去。
众将士只觉眼前刮起一阵落叶风暴,漫天迸舞,四处炸涌,那道艳红的流光,转瞬间消逝在万千青叶之中。
徐盛见状,脸色一凛,沉声喝道:“加快速度,护卫主公。”
言辞落下,当即策动青兕兽,以极快的速度,轰隆隆的追了过去。
其实他根本无需担忧刘辨的安危,且不说刘辨得到干将剑之后,已经能够力战超一流下品名将,便是他身边的那道血色流光,足以威慑住所有的异族世家。
当然了,这也是徐盛做事的风格,沉稳严谨,做好应对任何突发事件的准备,以防刘辨出现意外,毕竟,洛阳鱼龙混杂,太不安全。
“吁——”
刘辨这才来到飞檐流瓦的太子府,立即勒停了赤龙驹,只见一位白衣雪裳,佩玉鸣环,贵气十足的公子,笑容恬阔的站在金碧辉煌的大门口。
本是一副英俊潇洒的脸容,却因一对桃花眼,充满了玩世不恭和不同于白起的邪魅。
白起的邪魅是对生命的漠然,让人从骨子里都感到寒冷,而他的邪魅则是对生命的热爱,更准确的说,是对绝代佳人的热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