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之朔,是为正日。躬率妻孥,洁祀祖祢。及祀日,进酒降神毕,乃家室尊卑,无大无小,以次列于先祖之前,子妇曾孙,各上椒酒于家长,称觞举寿,欣欣如也。
建宁四年岁首眨眼即至,本应人声鼎沸,人们争相拜慰的洛阳城。却是行人稀少,门庭紧闭,再无往年开岁的景象。路上少有的行人也是神情慌张,步伐匆匆。
桥羽三人一路是快马加鞭,不过五日便抵达了洛阳城。但一见城中景象,几人皆心生疑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卞姑娘,眼下这洛阳怕是出了什么事!我们加快些速度,速速前去我家,尽快弄清缘由!”桥羽神色凝重,突然想起了父亲所说‘宫中有变’,更是心急如焚,只望此变没有牵连到父亲。
几人来到桥府,却见府门大开。桥羽心中一急,便纵身下马,朝家中飞奔而去。
“父亲!父亲!”桥羽进了门,发现家中空空,不见一人,便焦急地叫了起来。
这时从内堂走出了一花甲老者,正是桥府管家郑伯。郑伯说道:“公子!您回来了!”
“郑伯!家中发生了何事?我父亲呢?”见郑伯还在,桥羽喜出望外,旋即又更是忧心。
“公子莫过担心!老爷只是遣散家仆,辞官而去,临行前特意嘱托我在府中等候公子!”
桥羽甚是不解,“父亲为何辞官?”
那郑伯长叹一口气,“唉!现如今这洛阳城是人人自危啊!那宦官蹇硕采用雷霆手段,一举夺得大权。现如今是中常侍之首,长乐宫中所有宦官皆唯他是从。又不知用何手段,竟在朝堂上说一不二,但凡有谁敢违背,皆是落得满门抄斩的下场。更是唆使手下之人,在洛阳城四处搜刮钱财,无恶不作。老爷即是为了自保,又容不得这蹇硕的做派,这才辞官而去!见到了公子,我也准备离开洛阳,回南阳老家去了!”
桥羽瞬间松了一口气,又问道:“那父亲有没有说他去往何处了?”
“老爷说他去了沛国谯县,让公子回来后即刻前去找他!”
“沛国谯县?”桥羽听得似乎有些熟悉,却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
这时,卞玉儿跑上前去,焦急地问道:“郑伯,请问您知不知道曹操的消息?”
郑伯一脸茫然地看着卞玉儿,又向着桥羽问道:“公子,这位姑娘是?”
“哦!这位姑娘是我的朋友!郑伯你这段时间有听过关于曹操的消息吗?”桥羽一时担忧父亲,直到卞玉儿询问,这才想起曹操之事。
郑伯皱着眉头,想了良久,才不是特别确定地说道:“前些时日,那禁卫军统领张奂来拜访老爷,似乎说起过这曹操!”
俩人一听到张奂的名字,皆是大吃一惊,几乎异口同声地问道:“他来做什么?”
“那日我只是候在门外,隐约地听到那张奂给老爷赔罪,说是因为什么得罪了公子你,然后老爷似乎问起过那曹操。”郑伯艰难的回忆着,殊不知此处正是几人关心的要害之处。
“张奂是怎么说的?”那卞玉儿见郑伯不言语,紧张地一把拽住了郑伯,手上的力度也大了许多。
郑伯不明所以,一脸诧异地看着卞玉儿,顾忌到是公子的朋友,也没有说什么,而是继续说道:“那张奂似乎说什么跳下山崖,可惜了之类的话。没想到老爷竟勃然大怒,直将那张奂轰了出府。”
“什么?”桥羽大吃一惊,如何也不敢相信。
却见那卞玉儿满脸泪水,一时伤心欲绝,竟晕了过去。
“姐!姐!”卞虎也上前,一把扶住卞玉儿,急切地叫着。
桥羽心中也是一阵可惜,前些时日这曹操可谓是名声大振。这次的遭遇,也让桥羽见识到了曹操的胆识。没想到竟如此丧命于奸人之手,只恨老天不公啊!
几人将卞玉儿扶进了房中,桥羽看着焦急的卞虎,安慰道:“卞虎,卞姑娘只是一时伤心晕了过去,休息一下就好了!你无需过于担忧。”
哪知那卞虎竟突然哭了起来,“我姐夫死了,我和我姐该上哪去啊?”
桥羽也甚是同情这卞家姐弟,便柔声问道:“你们的家在哪呢?”
“我们没有家,一直跟着戏班子。后来戏班子不要我们了,是姐夫收留了我们!”那卞虎越哭越伤心,最后都泣不成声。
桥羽也不知如何安慰,只得拍了拍卞虎的肩膀,说道:“现如今宦官当道,这洛阳更是是非之地。你们姐弟二人留在此地实在危险。待你姐醒来,我便问问她是否愿与我同去沛国谯县!”
突然,桥羽恍然明悟,惊呼道:“沛国谯县!不正是这曹操的家乡吗?看来父亲的确与这曹操有些渊源!”
这时,卞玉儿也渐渐醒来,只是仍显得有些悲伤。卞虎见姐姐醒来,也不再哭泣。
“卞姑娘,眼下之计这洛阳不宜久留,你可否愿意与我同去那沛国谯县?”
那卞玉儿魂不守舍般的点了点头,似乎将桥羽之言听了进去。
“如此甚好!天色已晚,我们就在此歇息一晚,明日再启程!卞姑娘好好休息!”桥羽说完,几人便离开了卞玉儿的房间。
卞玉儿哪里还睡得着,独自一人坐在床上。脑子里全是与曹操的点点滴滴!
尤其是那日曹操离去前,对着桥羽说道‘这姐弟二人是我很重要的人,你务必要保证他们的安全’。一想至此处,卞玉儿更是心如针扎,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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