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翻出从包底裤兜翻出来的皱皱巴巴的红色绿色蓝色票子,拼凑在一起,给司机师傅说了一箩筐好话,总算让他不情愿又不耐烦地同意给我们便宜四十块车费。大约四五个小时后,我们总算来到了库尔勒市第二人民医院。我一边急匆匆地奔进大门,一边给路叔打电话问他在哪个病房。
一行人挤进拥挤的电梯,忍受着刺鼻的药味和消毒液味还有烟味,提着心从躺在移动床上,身上满是管子的病人身边走过去,绕过脏兮兮的拐角,推开病房的门,两个像是木乃伊一样,浑身缠满绷带的人齐齐扭头看我。
我的心猛地一颤,鼻子一酸,别过头去咬牙道“你们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副德行。”
胡三无所谓地笑一声“比起来丢命已经非常好了。”
我长叹一口气,张思远大大咧咧地走过去,举起手想拍路叔却找不到可以下手的地方。他只好站在床前盯着他们的眼睛和上扬的嘴角,挠挠头道“虽说你们伤的很重,但精神还很不错嘛,看来这家的病号饭应该很有营养。”
路叔示意我走到病床前来,问道“你为什么以为我和胡三死在沙漠里了?”
我一想起来他就一阵酸楚,低下头道“胜子说的。他说你们遇上了机关,随即又掉进了一个藏着绿莹莹眼睛里的深坑。他拔腿就跑,过了很久也没听见挣扎声和其他人声,便推断你们已经死了。”
路叔摇摇头“那小子啊……虽他当时拔腿就跑的行为让我有点恼火,但仔细一想即使他留下来反倒会帮倒忙。他现在在哪里,回他们家了?”
我咬了咬嘴唇“死了,被响尾蛇咬了一口。”
路叔和胡三倒是没太多的惊诧,只是闭上嘴沉默不言。我一想起来他心里便酸楚难言,只好岔开话题问道“对了,你们玉找到没有?不会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吧。”
路叔一挑眉毛,脸上的肌肉舒展开来,挑着嘴角眼睛闪着光盯着我,若不是他现在不能动,他肯定会在手指间夹上一根烟。
我一看他这幅表情就知道他得到了想要的东西,不禁有些微微诧异,我一直以为他所谓的那些情报都是糊弄他的。张思远凑近好奇道“能不能拿出来给我看看?”
胡三立马摇头道“严格来说,其实它是我们俩同时发现的,到底该归属于谁还要再讨论。我都不知该怎么决定,你就别拿出来招人眼球了,被人惦记上就坏事了。”
我心道那块玉也就你俩当宝贝,一般人丢在路边都不会捡。王震笑道“你俩要怎么讨论,难不成两人像古代武士一样,拿起剑来决斗一场,谁赢了就是谁的?”
张思远低声道“决斗个屁,这两人现在连动都动不了。”
胡三瞪他一眼,叹道“你们一来只知道说废话,张路,你要是再不讲小灰楼里发现的事情,就要天烟了。今晚难道让他们四个住在这里?”
他一提醒后,我被喜悦冲淡的疑惑方才涌上心头,忙问“李清灵给我打过电话,一上来她劈头就问小灰楼里的古经,还有云南程海湖边小村子里孩子们的古怪的病,她的话让我一头雾水,你们对此有什么见解吗?”
张思远皱着眉抢话道“我想起来了,我记得当时有人给我讲过,说他们孩子发病时总会说胡话,胡话里总重复着一串数字,4。据说经考证这是来自某个危楼里的电话号码,他们打过,开始有人接,后来就变成了空号……”
胡三打断道“那里面真的有一部电话。”
我耳边嗡嗡作响,惊奇的望向他,他示意坐在旁边的王霖朔把他扶起来,艰难地支起身子道“掉进深坑后,一条约有手臂粗细的烟色大蛇猛地扑了上来,张口就咬。在搏斗中,我俩都被咬了无数口,我忍着伤口裂开的疼痛和惊慌和张路合力把它杀死后瘫在坑里。我翻遍了全身也没有解毒的,本以为要交待在这里了,但几个小时过去了,我俩却丝毫没有中毒的迹象,头也不晕身子也不麻,也许这是一条无毒的蛇。
我俩伤痕累累的爬出深坑,稍作休整后继续往前走。一路上的艰辛困苦不用再提,那里的通道好像是人的肠子一样,又长又绕又卷,走到两腿似乎不是自己的时,还是看不到尽头。当我们口干舌燥,两腿发软,商量着要不要绕过最后一个弯,如果什么都没有就原路返回时,他忽地瞥见了不同寻常的东西,在角落里放着一部满是尘土的电话机。”
王霖朔和张思远同时倒吸一口凉气,瞪大眼睛望着胡三。胡三皱着眉继续道“我心跳加速,凑上去看的时候发现,听筒和数字按键上的尘土比机身上的尘土要薄的多,这说明在近一段时间内,有人曾来用过它。”
我惊得宛如下巴脱臼一样合不上嘴,心道这怎么跟恐怖里的情节一模一样?该不会用电话的那个人还藏在某处静静看着他们吧?王震追问道“那电话有没有什么蹊跷?”
胡三身子往后缩了缩“我还没来得及凑近研究,电话就响起来了。它刺耳的铃声差点没把我吓的倒栽一个跟头。而这位,你们的路叔,吓的差点尿了裤子。”
路叔狠狠地剜了他一眼,竖起眉毛张口欲辩,胡三却装作没看见的样子,自顾自地继续讲道“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起了电话。里面传来一阵滴滴答答但却没什么节奏感的声音,我根本听不懂是什么意思。正打算叫张路来细听的时候,电话忽然被挂断了。”
我皱眉,心道滴滴答答的声音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