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王毅凡、唐韵初总算瞧见了华亭县的屋舍。不过二人并没有第一时间进到县中,而是徘徊在县城的周边,一边寻找独立的小型村庄,一边拾取干燥的残枝枯木。
其目的,自然是为了改换衣装。只有换上匹配身份的衣着,才能更好的混入人群。
不过在此之前,两人所需要解决的问题,可着实不少。
比如说,头发…
在东汉末年,凡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东西,那都是不可以舍弃的。这一点参考曹魏大将夏侯惇便可知晓,而头发更是如此。
在那时,无论男女都只能留发,任其生长!夸张地说,头发就等于人的生命!
因此,这“帽子”便成了王毅凡的首要目标。
而唐韵初,虽然不用考虑头发的问题,但她的身份定位同样让人难办。
她现今二十三岁,按现实世界的情况来说,正值青春年华。哪怕再过个八、九年结婚,也不会有人说些什么。但若放在东汉末年,那可就是震惊一方的奇人异事了。
众所周知,古时的女子一般十五六岁也就及笄(ji)了,再晚些也不会超过二十岁。而且,未出嫁的女子一般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别说是到处乱跑,就是和陌生男子见个面都那是有很多讲究的。
故而,两人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商讨,才算是拿定了主意。
…
“喂,先说好!我只是假扮你的老婆!”唐韵初眉间微蹙,两手拨弄着胸口的围巾,瞪眼说道。
“说了多少遍…是妻!你注意用词啊,姑奶奶,我可提醒你,我这一次可只有一条命!”王毅凡斜眼轻叹,听着“老婆”两字,心中虽有些说不出的甜蜜,但还是不免纠正道。
“哼,我又没让你选一条命!反正…你别趁机动手动脚,还有…到了县城,绝不能睡在一起!要是…你敢乱来,我就…我就将你的秘密说出去,大不了同归于尽!”唐韵初嘴巴一瞥,自从听到这个提案,她就忍不住地重新审视王毅凡,同时心中这般暗想:亏我把你当成好人,结果还是变着法地占我便宜,臭男人!
转了约莫半个时辰,眼看着太阳就要落山。王毅凡终于寻到了一处稍显偏僻的独立民房。他左右张望了一圈,转过头这般说道:“你先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去淘换两件衣服。”说着,他就要起身。
然而听到这话的唐韵初却是一把将他拉住,眼波之中再也没了之前的蛮横气焰,转而眼眶一红的担忧道:“喂,你…你别丢下我啊!”
王毅凡听得一愣,直到此时才看清了眼前的丽人。暗自忖道:原来她也有小女人的一面!
“放心吧,是我将你带来的,自然也会将你完好无损的带回去。”他微微一笑,右手轻轻按在她的手背上,用力地握了握。
“嗯…”
唐韵初放开了手,但她留在王毅凡衣袖上的汗渍手印,却是将她此时的紧张和不安显露无疑。
见及此处,王毅凡不由一怔,心中似有一块软肉被她钳住。三五息后,竟是情不自禁地按了按她的脑袋,才背着干柴向那处民房奔去。
梆梆梆…
他敲了敲轻薄的木门,口中尽量地平和说道:“屋中有人否?”
过了几秒,土屋中传出一声极为低沉的闷响:“屋外何人呐?”
听到回应,王毅凡心中一喜,将早早准备好的说辞,翻了出来:“在下是途径此地的方士,想要换取一两件男女衣物,不知可否?”
听到“方士”二字,屋内之人顿时来了精神,就连说话的声音也不禁大了些许,“方士?莫非是黄巾仙长?”他将木门一打而开,上上下下地打量着门前的青年。但当他看清青年的装束后,脸上却露出了失望的神色,“你是…”
王毅凡微微一笑,学着电视剧中的抱拳作揖,尝试性地施了一礼。然后身躯一侧,指着背后的干柴,缓缓说道:“老丈,小子途径此地,想用柴火换两件衣物,不知可否。”
“原来不是黄巾仙长…”
那老丈暗自嘀咕,视线往他背后粗粗一扫,张口道:“哦…光是这些恐怕不够啊,而且老朽家里也没有多余的衣物,要不你再往北走上四十里,那里的有个临山的小村子,倒是多种苎麻,想来能换到些衣物。至于县城,就别去了罢,那里再多柴火也换不来一件衣物。”
“四十里么…”
王毅凡尴尬地笑了笑,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老人身后的土屋,话锋一转道:“老丈,这些柴火,小子就送与您啦。不过,能不能麻烦您给我说说那县城的衣物,到底是值价几何啊?”
那老丈一摸短须,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难得的露出了笑容:“那就要看公子买的是什么衣物啦…次的三五百钱,良的一二千钱,若是舍得了本,近万钱那也是有的。”
“那牛、羊、马匹…五谷、酒食…”
“嗨,咱们华亭县哪会有牛,那得近万钱呢!倒是有一家屠户圈了些猪、羊,不过数量也不多,价钱倒是公道,有个三百钱、六百钱就能买到一头。”
(猪的古称不太顺口,原谅香蕉用‘猪’直译)
“至于马匹么,那都握在世家大户和当今朝廷的手里。说起来,老朽也曾在会稽城里见过一次。乖乖…当时那个军爷出了足足二十万钱!那可是二百贯啊,老朽一辈子都没有见过那么多五铢钱…”
“五谷、酒食倒是…唉,说到五谷,近日的粮价又在疯涨了,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