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七皇子这话,方皓泽不禁苦笑:“七公子,恕我冒昧问一句,这两百万两是启动的一期资金吗?不知后期需要的钱银该找谁支付?”
“这,国朝每年的财政预算今年初就已经定下了,这两百万也是好不容易从户部手上要来了。”七皇子说到这里,也不禁有点赧然。
他也知道,这两百万两现银不多,可是国朝也才建立几年,要钱的地方多,但财政收入不多,户部尚书看钱比看命还要重,一时间恐怕很难再要到新资金了。
想了想,七皇子脑海中不禁又浮现出皇帝临行前对自己的暗示,言道此去治水不易,要缓缓图之。
“不过实在要缺钱,我们在治水项目上,可借用吴州今年的徭役。”七皇子张口就道。
在大信世界,平民每年都有徭役,这就是为朝廷无偿劳动。包括劳役、军役等。
其中每个成年男子每年还须在本县服1个月的无偿劳役,从事地方的土木工程、造桥修路、治理河渠、转输漕谷等劳动
不愿或不能亲自服役者,可出钱雇人代役,或官府不需其亲身服役而命令他出钱代役。
服役很是辛苦,不但要白白地为朝廷干活,还要自己携带干粮等。
七皇子这时候,心态已经略有失衡了,张口闭口想到的都是借助吴州之力。
“七公子,如今虽然银两值钱,但是两百万两银子真要撒在治水项目上,恐怕连个浪花都翻不起来。”听到七皇子的解释,方皓泽不禁苦笑。
要知道,定江可是天下第一水系,要堵住其天临峡的出口,这么浩大的工程,恐怕需要征用几十万劳力,操劳几年甚至近十年,才能修建好。
这中间设计的钱粮何止一点,按照方皓泽的估算,恐怕一年就要几千万两银子,总计几年下来更是一个天文数据。
“至于民工一项,且不说服役的人口劳力参差不齐,就一个吴州,随着这几个月定江水患以来,恐怕还没有服役的人,少之又少了。”方皓泽看着七皇子,头疼道。
“今年才是开头,父皇也叮嘱治水要徐徐图之。撑过了今年,明年预算就多一些了。”七皇子脸上有点不自然。方皓泽刚刚问的直接,实在是问在关键点上,真叫他不知道怎么回。
“方巡查,你也是初入官场,不知道其中的关窍。”一旁的齐和正此时苦笑:“我久在工部,知道天下工程一向如此的,很多事情需要主管官员们自己操心,包括钱粮也要自筹一部分。”
“嗯,那既然如此,我就心里有数了。七公子,眼看天色将晚,你早点歇息吧,我今夜想想。”方皓泽无奈道。
听到这句承诺,七皇子和工部尚书均松了一口气。他们一个人甚少接触具体的实务,一个人多年来只在工部钻研,对付这些目下的情况,的确不擅长。
此时,连他们都已经忘记了,和他们一起商议的方皓泽,还是个不到弱冠年纪的少年。
且说方皓泽在小院这闭门的会议上应付完七皇子两人,大家也都各自离了小院。
七皇子今夜有甘文耀在州衙中安排了住宿,至于工部尚书齐和正和治水巡查方皓泽及其他仍留在锦城的人,却没有这种待遇了。
甘文耀一早就明说了,州衙房屋有限,能腾出一个办公行署,再安排七皇子住下,已经是尽力了。
是以方皓泽就叫明云在锦城中租赁了一处宅院,自己和其他从金陵一路带到白玉京的心腹们,都住在一起。
到了住所,方皓泽与明云打了声招呼,就独自进了自己的主屋。
用神力布置了结界,确认了安全之后,方皓泽这才盘坐在室内,双手在面前画圆,随即一道半人高的光屏就在面前出现。
这光屏十分平滑,用手一点,屏上就有明亮的波纹出现,再用手一抚,波纹重新归于无形。
原来,方皓泽深感治水工程落实之繁复,这时就准备用神力构建模型,意图找到解决的办法。
随着手指在屏上轻点,上面就有四个光点出现,周围有一行大小不一的字。
定睛看去,分别是:“钱”、“权”、“物”、“工”四个大字,后面又有一行小字备注。
“自古以来,要做一件大事没有顺风顺水的,尤其是要对天下第一大江下手,其中牵涉到的方面太多了。”
按照方皓泽的想法,治水项目首先要金钱开道,继而建立组织体制,最后将一切物资和劳工都纳入在制度内,这才是大项目的行事规则。
方皓泽盯着眼前的光屏,眼神微冷,自言自语道。“如今,就算有七皇子打头,竟然连基本的物资都难以保证,更何况后面还有诸多事务呢。”
只有身处其境,他才知道为何当初内阁极力反对堵水之策,实在是国力有限。
不过这在生产力低下的大信世界,要动用几十万的民工规模来治水,的确骇人听闻。方皓泽相信,定江水神也不会坐以待毙,任由规模这么大的民工来堵自己的江水。
哪怕定江水神反应迟缓,对普通凡人的行动不以为然,那几十万服役的民工,日子久了也会生事。
一个不好,这几十万人可能就是祸乱天下的根源。历朝历代,因为徭役造反的事情可不少。也难怪皇帝临行前,曾特地嘱咐七皇子徐徐图之。
也是因为此,方皓泽也觉得自己在主导治水项目时,一定要控制服役人员的数量,不留下隐患。
想了想,方皓泽在面前的光屏上一